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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夏天,我快18岁了,我在一块荒芜的草地上放那头老水牛。
在镇上当小学教师的姐姐给我送来了录取通知书。我成了大炉山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农民孩子。
就在那一天,就是那一刻,我的命运发生了改变。我将永远地离开大炉山,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去生活了。
母亲说:“你走吧,到外头去,不要回来了。大炉山太穷了,日子很苦,到外头去,当个兽医或帮别人煮饭也不要回来了。”
我理解母亲的心思,土地贫瘠,她太累,也太苦了,她要自己的儿子幸福地生活。
临行前的一个下午,我约你一起去爬我家门前的那座山。那是一座非常清秀的山,就是大炉山,它被众山环绕,隐隐地有一种仙人的气质。
当我们牵手经过两个多小时累人的攀爬,终于到了一处长满了芳草的斜坡时,天已经慢慢暗了下来。此时,风从下面的山谷里吹上来,我惊讶的发现,你默默地看着山下,看着黄昏时这孤零零的山村,看着我家的炊烟,你哭了,哭得那样伤心。
那时,我被考上大学后前所未有的喜悦所包围,我那里知道你心里的感受呢?我还在滔涛不绝地讲我就要去雅安了,那是一座雨城,有“三雅“。我现在才知道,其实,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怎么哭了?”我轻轻地擦掉你的眼泪,不解地看着你。
“看,百合花!”顺着你手指的方向,我吃惊地看见了,在这高山上,在这长满了荒草的高山上,竟然四处盛开着洁白的百合花。你笑了,天真地像个孩子。我赶紧跑过去,采下了一大把纯白的百合花,你把它紧紧地抱在怀里,要带下山去。
百合花是完全属于这里的,而我却是你生命里的一位过客,我来了,我又要走了,而且将永远地离你而去。
很多年以后,在我每次回想起那个黄昏时,我就想起你流泪的样子,想起你看见百合花时,那妩媚的一瞬,好像那花儿依旧长在那有着淡淡的斜阳的高山上,盛开着,清纯而又洁白,在灰绿色的暮霭里,对我展现出一种永不改变和永远无法触及的美丽。
因此,在那个晚上,当月亮照进大炉山那苍翠的森林的时候,我必也曾深深地感动过罢。
是了,我一定感动过,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情思,这么多的牵挂了吧!
在那一夜,当我顺着那一条长满了羊齿植物的小径,再一次缓缓地往山上走去的时候,物是人非,景色依旧,我仍然看见还有很多百合花在这高山上寂寥的怒放,而你却永远地不在了,你在哪里呢?我为你摘下的那些百合花早就凋零了吧,但余香呢,还有余香吗?
说不上是为了什么。每一次,在我感觉到心灵的孤独,在心里若有所失的时候;我就很想一个人再去一次大炉山,想再去看一看斜坡上怒放的洁白的百合花。这所有的一切都要怪那颗固执的怎样也不肯忘记的心。
从此,大炉山就变成了我的一种隐秘的疼痛,也因而变成了一种隐秘的安慰。每当我想逃避眼前的生活,每当我心里觉得非常疲倦的时候,我就想再去一次。
想沿着那些乱石堆积的小路,去寻找那些百合;想到那片空地去仰望老些老树;想去为母亲担一次水,为她做一顿饭,洗一次碗。
然后,静静地躺在那个斜坡的芳草上,闭上双眼,想一想你的流泪样子。
那一年夏天,我快18岁了,我在一块荒芜的草地上放那头老水牛。
在镇上当小学教师的姐姐给我送来了录取通知书。我成了大炉山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农民孩子。
就在那一天,就是那一刻,我的命运发生了改变。我将永远地离开大炉山,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去生活了。
母亲说:“你走吧,到外头去,不要回来了。大炉山太穷了,日子很苦,到外头去,当个兽医或帮别人煮饭也不要回来了。”
我理解母亲的心思,土地贫瘠,她太累,也太苦了,她要自己的儿子幸福地生活。
临行前的一个下午,我约你一起去爬我家门前的那座山。那是一座非常清秀的山,就是大炉山,它被众山环绕,隐隐地有一种仙人的气质。
当我们牵手经过两个多小时累人的攀爬,终于到了一处长满了芳草的斜坡时,天已经慢慢暗了下来。此时,风从下面的山谷里吹上来,我惊讶的发现,你默默地看着山下,看着黄昏时这孤零零的山村,看着我家的炊烟,你哭了,哭得那样伤心。
那时,我被考上大学后前所未有的喜悦所包围,我那里知道你心里的感受呢?我还在滔涛不绝地讲我就要去雅安了,那是一座雨城,有“三雅“。我现在才知道,其实,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怎么哭了?”我轻轻地擦掉你的眼泪,不解地看着你。
“看,百合花!”顺着你手指的方向,我吃惊地看见了,在这高山上,在这长满了荒草的高山上,竟然四处盛开着洁白的百合花。你笑了,天真地像个孩子。我赶紧跑过去,采下了一大把纯白的百合花,你把它紧紧地抱在怀里,要带下山去。
百合花是完全属于这里的,而我却是你生命里的一位过客,我来了,我又要走了,而且将永远地离你而去。
很多年以后,在我每次回想起那个黄昏时,我就想起你流泪的样子,想起你看见百合花时,那妩媚的一瞬,好像那花儿依旧长在那有着淡淡的斜阳的高山上,盛开着,清纯而又洁白,在灰绿色的暮霭里,对我展现出一种永不改变和永远无法触及的美丽。
因此,在那个晚上,当月亮照进大炉山那苍翠的森林的时候,我必也曾深深地感动过罢。
是了,我一定感动过,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情思,这么多的牵挂了吧!
在那一夜,当我顺着那一条长满了羊齿植物的小径,再一次缓缓地往山上走去的时候,物是人非,景色依旧,我仍然看见还有很多百合花在这高山上寂寥的怒放,而你却永远地不在了,你在哪里呢?我为你摘下的那些百合花早就凋零了吧,但余香呢,还有余香吗?
说不上是为了什么。每一次,在我感觉到心灵的孤独,在心里若有所失的时候;我就很想一个人再去一次大炉山,想再去看一看斜坡上怒放的洁白的百合花。这所有的一切都要怪那颗固执的怎样也不肯忘记的心。
从此,大炉山就变成了我的一种隐秘的疼痛,也因而变成了一种隐秘的安慰。每当我想逃避眼前的生活,每当我心里觉得非常疲倦的时候,我就想再去一次。
想沿着那些乱石堆积的小路,去寻找那些百合;想到那片空地去仰望老些老树;想去为母亲担一次水,为她做一顿饭,洗一次碗。
然后,静静地躺在那个斜坡的芳草上,闭上双眼,想一想你的流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