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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读小说网 www.wdxsw.com,穿成短命白月光后,和反派HE了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幽无命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翻身下榻, 背影好似特别活泼。

    “今日有祭祀。”他随手拽下那松垮的袍子,从玉架上取下一件稍正式一些的玄衣。

    “小桑果,过来替我更衣。”

    她坐起来,诧异道:“你重伤未愈, 还要出门?”

    “伤?什么伤?”他一本正经地回眸瞪她,“我像是会受伤的人么?”

    桑远远假笑,下床, 替他系衣带。

    他的玉架上并没有适合她穿的衣裳。

    将他打理清楚后, 她打着呵欠, 又想走回床榻。

    “小桑果,”他叫住她,“你去哪里?”

    “补觉啊。这里也没有我能穿出门的衣裳。”

    他轻笑着,拍了拍手掌。

    女侍捧着托盘进来, 托盘上端端正正放置着一套玄衣, 材质纹理与他身上穿着的那件几乎没有差别。

    只不过, 他的镶边上是螭龙,她的则是乌凤。

    虽是便装, 但这俨然是正夫人的仪制。

    女侍放下衣裳便躬身退下。幽无命走到桑远远面前, 目光沉沉,极有压迫力。

    “要我帮你更衣么?”

    她赶紧抓起衣裳, 逃到云雾山峦的屏风背后。

    待她略带些羞涩地走出来时, 见他双臂环在胸前,笑得怪模怪样。

    “小桑果,那些云雾, 是纱。透明的。”

    桑远远的脸色刷一下变了。

    幽无命满脸坏笑:“忽隐忽现,更觉曼妙。小桑果,你是在故意勾.引我吧。”

    她僵硬地转头望向屏风,盯了一会儿,发现根本看不见屏风背后的宫墙。

    它一点也不透明!

    “骗你的!”

    幽无命笑得前仰后合。

    不等她生起气来,他已抓着她的肩膀,推着她走出了宫殿。

    短命正在阶下蹦跶,见到主人出来,高兴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今日出行,幽无命没有带刀。

    终究身体还是虚了。

    幽影卫分两列,随侍在他身后。

    “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桑远远忍不住问道,“那些人诬陷你造反啊!”

    幽无命满脸无所谓:“造反就造反咯。”

    “可是……”她想起书中桑州的覆灭。

    天都根本无需出手,发一纸檄文,自有狼群猛虎一拥而上,将一个小小的州国吞吃入腹。

    幽无命用余光睨着她,见她脸上满是货真价实的忧心,他不知不觉勾起了一点唇角,难得正色地对她说道——

    “一时半会,无人敢做这个出头的鸟。”

    他的声音平淡冷漠,桑远远甚至听出了一点残忍的味道。

    她偏头看他,见他黑眸中一派睥睨。

    恰在此时,有一骑自前方来,急急上报。

    “报主君,韩州王领兵十万,强攻玉门关!玉门关告急,至多再撑五日!”

    桑远远:“……”

    幽无命:“……”

    玉门关便是幽州西线第一重镇,与韩州境相邻。幽州和别的州不一样,任何一座要塞,都囤着重兵。

    桑远远着实也没料到,竟是韩少陵做了这个出头的鸟。此刻天都那边尚未传出任何消息,他这样做,已是明晃晃地举旗了。

    幽无命笑了起来。

    “好。”他说。

    他扯了扯缰绳,继续向城北行去。

    “小桑果,今日看完生人祭,明日我带你去斩首韩少陵。”

    桑远远只觉空气里满满尽是血腥味。

    前行一段,她发现这股血腥味道原来并不是错觉。前方正在祭祀,血气冲天。

    她忽然想起了生人祭是怎么一回事。

    每年惊蛰,云境十八州都要做生人祭,取毫无瑕疵的少女,灌入特殊药水,活活呕血至死,用那至纯的血来祭祀九处奇异的内陆深渊口。

    很残忍野蛮的习俗,带着浓厚的迷信色彩。

    数千年来,这块大地上的人们都相信,在惊蛰这一日做好了祭祀,便能暂时满足渊下的冥魔,安抚那躁动的深渊。

    书中,梦无忧在做了韩少陵的正夫人之后,曾破坏过一次祭祀,救下了一位少女。那一年,冥魔的‘涌潮’千年难逢地同时在十二个地方出现,只差一点,云境十八州就彻底沦为冥魔的盘中美餐。

    谁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必然。

    桑远远也不知道。

    幽无命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紧张。

    他躬身覆在她的耳畔,轻轻吐气:“早已死了,不给你机会同情那些祭品。”

    她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些什么。

    祭祀是在一个大坑中完成的,站在巨坑边缘望下去,只见坑底好似纹了一个巨大的、美丽的赤色图案,血雾氤氲,一具苍白的身躯正被人抬上来,有人围上前去,又哭又笑。

    幽无命道:“都是心甘情愿的。被选中的祭品,家人可以摆脱奴隶籍。对于这些人来说,其实是天大的好事。”

    “你相信吗?”她问。

    幽无命偏头看她。

    “祭祀,可以安抚冥魔。你相信吗?”她回眸,深深望进他的眼底。

    “我若相信……”只见他的脸上浮起邪气满溢的笑容,“便不会做了。”

    她怔怔地望着他。

    他的呼吸变得极沉,覆在她耳畔,嗓音有些兴奋沙哑:“小桑果,你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脏,我每日,都恨不得叫它灰飞烟灭!”

    桑远远:“……”

    这个变态,恐怕是没救了。

    他忽地笑了,笑容至邪:“我会好好活着,亲手给它送葬。”

    桑远远:“……”

    妥妥的灭世反派,纯的。

    这能掰得回来?

    便在这时,围在那具少女躯体旁边的人群,忽然吵闹了起来。

    幽无命轻扯缰绳,短命撒蹄跑了过去。

    到了近处,得知少女的小臂上有一道指甲划破的伤口,几个白袍祭司惊得魂飞魄散,正在查验这道细伤究竟是祭祀前的旧伤,还是方才搬运尸身时弄出的新伤。

    “有一点瑕疵都不行!”祭司惊恐万分,“为保万无一失,最好再做一次完美贡品!”

    当即有人把另一名少女推到了前面:“大人,看看她,没有半点问题!”

    像是在推销商品一样。

    桑远远心脏微悬,望了过去。少女恰好抬起头来,一双麻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桑远远,眸中像是有奇异的星辰在转动。

    桑远远看到少女的嘴巴动了动,好似在用口型说——‘帮帮我。’

    她身体一颤,下意识地攥紧了幽无命的手。

    幽无命动了动眼皮。

    亲卫上前拨开人群,幽无命慢悠悠到了近处,斜眼一瞧尸体,道:“死后的伤。”

    见到主君到来,人群顿时跪了一地。

    “主君!”

    主君发了话,自然无人敢质疑。

    既是死后的伤,那便不需要再祭祀另一名少女了。

    死里逃生的少女跪在地上,一直盯着桑远远,直到被人拖了下去。

    桑远远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那蓬血色的阴云坠在了她的心头,令她周身不自在。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让她十分头晕,呼吸像是陷入泥沼一般,粘腻沉重。

    分明还是清晨,她却感觉到了午困,眼皮越来越沉。

    她皱了下眉,忽然想起了一件很不对劲的事情——当初,梦无忧本是要做祭品的,若不是韩少陵把她从奴隶营中带出来的话,今日在韩州被放血祭祀惊蛰日的,便该是她。

    可是,那一日梦无忧摔在幽无命的桌案之前,脚踝上赫然有一枚月牙胎记,正是这枚胎记让一名幽影卫认出她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用自己的命换下了她的命。

    “有胎记,也可以做祭品吗?”桑远远忍不住偏头问道。

    “自然不行。”幽无命不用过脑,随口回道,“任何瑕疵都不可以。”

    话音未落,他垂下头,盯住她,眸光逐渐深沉。

    “啊,我记起来了。那个赝品,正是一个祭品。”幽无命缓声道,“一个祭品,怎能有胎记呢?呵,赝品还是个撒谎精。”

    韩少陵是被骗了吗?

    他确实是被一个快要赴死的女子流下的眼泪打动的。

    桑远远轻轻摇了摇头。即便她一万个看不上梦无忧,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像梦无忧那种人,说不出这种谎。

    她一定曾被选中为祭品。

    所以胎记这种东西,也会后天长出来吗?在适合的时机……长出来……救她的命?

    桑远远凝神思索的模样,落在幽无命眼中,渐渐点燃了暗火。

    “你在想什么?”他轻飘飘地问道。

    她想得入神,竟没听见。

    幽无命躬身,覆在她的耳畔,像催眠诱骗一般说道:“发现韩少陵被人骗了,是不是很想去找他,告诉他真相,嗯?”

    桑远远迷迷糊糊思绪就被他带歪了,她隐约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对她施了什么奇怪的迷惑心智的术法。她恰好很困,于是中招了。

    “对啊。”她呆呆地说出了心里的话。

    幽无命的眼神瞬间冷进了骨子里。

    他抬起一只大手,缓缓抚过那一身象征着幽州女主人的玄服,落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扼住。

    “然后呢?”他继续在她耳旁轻轻吐气,“让他厌弃那个女人,你好回到他的身边?嗯?”

    “什么女人?”她依旧眼神呆滞,连呼吸受阻都毫无感觉,声音带上了倒气的喘意,道,“要告诉他,截杀父兄的人,不是你。”

    幽无命神色一变,急急撒了手。

    在她回神之前,他猛地点晕了她,将人搂在怀里,眼神颇有些心虚。

    一扯缰绳,短命撒蹄奔出了王城,径直跑到了城郊一片长满青草的矮坡上。

    他搂着她翻滚下来,把她放在草地上,蹲在一旁,瞪着她。

    “短命。”他唤。

    短命凑上前来,用鼻子拱了拱桑远远的胳膊。

    “怎么办?”他嘀嘀咕咕道,“她若是醒过来,会不会发现我错怪了她,对她动了手。”

    短命偏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颇为无语。

    它记起一件事,上回它这位主子不知道哪里抽风,忽然想要在树上雕个什么花纹,结果不小心弄岔了一点,他没想着补救,倒是干脆利落地把那树给劈成了木柴。

    还有一次,他好心帮它做了个小木屋,结果屋顶歪了一些,原本修修就完事了,他摆弄几下之后,突然不耐烦起来,又把它的窝给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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