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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读小说网 www.wdxsw.com,纸上的姐妹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吗?小妮顿感沮丧。

    以前听小妮讲过。不但如此,就是晚上出去和同学聚会也不行。她非常羡慕不少同学能在晚上自由行动,他们来ktv唱歌,或借某人的生日大吃一顿,甚至和小情人幽会。小妮对这一切只能望洋兴叹。

    也许有一天,我会离家出走的。小妮半开玩笑地对我说。

    十七岁,这个年龄我也有过。正是像植物抽枝疯长的年龄,很多梦,很多苦,别人不知。所以我非常理解小妮,我甚至替她向她妈妈申请了这个暑假的短期旅游。只是我现在由于调查公司的事务缠身,一时难以和小妮定下行期了。原以为小妮会为此埋怨我,没想到她反而鼓励我说,挣钱要紧,我觉得小妮在她妈妈那里是个任性的孩子,而和我相处时像个懂事的妹妹。

    确实,挣钱要紧。21岁的我已为此饱经沧桑。我是没妈的孩子,我命该如此。现在,我正在为大学最后一年的学费干着一件有些冒险的工作。我第一次有了双重身份,连名字也变了,我觉得自己像个侦探,或者是特务,或者是坏人。

    想到这里,突然想起今天还没和建材公司的赵总联系过。按照调查公司的安排,我必须每天和我的监视对象保持联系,以便掌握他是否有出逃的动向。

    都是方樯和那幅画影响了我的思绪。现在是晚上7点半钟,我赶紧给赵总拨去电话,然而,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手机没人接听,语音提示说,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已经出逃了吗?昨天和他喝咖啡时,还一点儿没觉得他有这种动机。并且,我以外资银行业务主管的身份和他交上朋友,他有什么想法应该和我商量的。毕竟,我现在是他的一根救命稻草。

    当然,对一个欠了别人三百万并被债主逼得团团转的人来说,我对他也许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样,他选择出逃而不告诉我也有可能。

    我心里着急,立即给他们办公室打电话。明知晚上7点以后没人在办公室了,我还是抱着试试运气的想法打了过去。当然是没人接听,我的额头上急出了汗。

    按照调查公司的安排,每天晚上十点我得汇报一次当天的情况。可是今天我将无法交待。如果赵总真是跑了,并且我连他去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一严重失职将使我的薪金全部泡汤。

    这时,我发现自己工作中出现了一个重大的缺陷,这就是连赵总现在住在什么地方以及住宅电话都不知道。按照调查公司掌握的情况,赵总已在半年前离了婚,个人的暂住地非常飘忽,而这正是一个人将出逃的先兆,我因此担当了掌握住他行踪的重任。而我却忽视了去他住宅看看的必要性。现在,他的手机关机,我一下子便束手无策。

    别无他法,我只有硬着头皮去赵总的公司看看,因为第一次去他办公室时,我看见过他听着座机电话响而并不接听的情况。今晚只能抱着这个侥幸的可能去看看了。

    我匆匆地换衣出门。小妮担心地说,珺姐,你可要小心点。我勉强笑了笑说没事,我会找到他的。只是你妈妈今晚加班还没回家,你一个人得注意安全,别出门去。我对小妮说这话时一闪念想到了楼梯上的女人。

    小妮懂事地点点头,说珺姐你就放心去办事吧。

    走出门时,天正在黑下来,城市的路灯和广告灯已经亮成一片。我要了辆出租车,直奔赵总的公司所在的那幢写字楼而去。

    车里的电台正在播放一则寻人启事,这使我倍感生活的混乱莫测。

    18

    到达赵总的公司已是晚上8点。出乎意料的是,公司还有人没有下班。长长的走廊上,有几间办公室的门开着,有灯光泻出来,走廊上显得半明半暗。

    我径直走到赵总的办公室前举手敲门,没人应答。这时,旁边办公室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他望着我警惕地问道,你找谁?

    我说找赵总。他口气冷淡地说,赵总不在公司,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说我是银行的,是贷款方面的事找赵总商量。

    那男人的脸色顿时和悦起来,他说赵总太忙,不过他立即与赵总联系。我松了一口气,这表明赵总并没有出逃。那男人让我先进他的办公室坐坐,我注意到这门上的标志是“副总经理办公室。他给我递上茶水,叹了口气说,我们就是急需一些流动资金。你看,这样晚了公司也还有人加班,都是为清理货款的事,我们有很多货款没收回来,这是暂时的困难,如果银行能支持我们一下,这一关就挺过去了。

    我假装内行地点点头。副总绕到办公桌后面开始拨电话,很快便拨通了,他说赵总啊,有个银行的女士找你,我让她来接电话吧。

    在副总拨电话的瞬间,我已站到了办公桌边,我看见他拨的是一个手机号,但后面几位数我没记住。看来,这赵总带着两个手机。我只知道他名片上的那个手机号,所以这手机关机后我便一筹莫展。

    我接过电话,我说我是晶晶,贷款的事我已经给有关负责人通了话,但如何担保我讲不清楚,需要听听你的意见。

    赵总听后非常高兴,他说他正在酒楼陪客人,等一会儿就赶回公司来与我见面。

    其实,我已经不用与他见面了,我只要知道他今天还在这座城市就行。然而,事到临头我都不好改变了,只好硬着头皮等他回公司来。

    副总打开了赵总的办公室,他让我坐在里面等一等。他恭敬地说不能陪你了,还有不少业务上的事要处理。我说你忙吧,没事。

    我坐在这间宽大的办公室里,办公桌和沙发都很气派,靠墙的三个书柜装满了经济类、管理类的精装书。我一边浏览一边想,这个戴眼镜的赵总是喜欢儒雅的。不过,生意场上的学问并不都在书上写着。这赵总如今将自己搞得如此狼狈,也许还是书生气了一点。我不禁有些同情起他的境遇来。

    突然,今晚的所见使我产生了一个警觉——这赵总是不是真的要出逃呢?夜里也有这样多人加班清理货款,是否是公司要关闭的先兆?

    我走出办公室,借上卫生间走过长长的走廊去察看。当我路过一间开着门的办公室时,我突然看见了何姨,她正坐在办公桌旁整理资料。我赶紧扭头离开,我不能暴露了我现在的身份。

    回到赵总的办公室,我关上门心里还有点发慌。以前只知道小妮的妈妈在一家建材公司上班,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巧。但愿她不要看见我,否则我的调查工作就砸了。

    我拿起一本杂志来翻看,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我突然觉得外面出奇地安静。我将门开了一条缝,探头往走廊上看去,所有的办公室都已关了门,灯光暗淡,公司里的人都下班了。这赵总怎么还没来呢?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调查公司的刘总打来的。他说晚上10点已经过了,你怎么没汇报今天的情况,我慌忙地说没事没事,一切正常。我现在正在赵总的办公室里等他来见面,所以误了汇报工作的时间。刘总说,看紧一点,只要他没跑就好。你辛苦了。

    我的敬业得到了刘总的赞赏。不过,我心里的滋味真不好受。我做的是一份什么工作呢?这种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坏人。

    办公室里异常安静,我突然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咳嗽声。我惊了一下,举目四望,眼光停留在屋角的一道小门上。这房子是一个套间,我怎么没注意到呢?正在这时,咳嗽又响了一声,分明是从那道小门里面传来的。

    谁在里面?我有点惊恐地问道。

    没人应答。

    我走到那道门前,握住了门把手。我咬了咬牙,猛地推开了门。里面是一个卫生间,还放着浴缸,有一条毛巾掉在地上。我走进去,看见浴缸里还盛着半缸水,仿佛刚刚有人洗完澡似的。

    除此之外,这里面空空如也。刚才是谁在里面咳嗽呢?我听得清清楚楚,是一个女人的咳嗽声。

    我不能在此停留。

    我跑出办公室,重重地关上房门。走廊上的灯不知被谁关掉了,我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一直到一堵墙挡住我的去路,我才知道自己在慌张中走错了方向。

    正在这时,走廊上的灯突然亮了。我猛地回过身来,看见一个穿着白色浴衣的女子正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洗过澡的样子。

    你要下楼吗?该走那边。这女子幽幽地对我说。

    我后退了一步,背靠着墙问道,你是谁?

    这女子刚要说话,却突然咳起嗽来,我刚才在赵总办公室里听见的咳嗽声。她用手捂着嘴,像在一边咳嗽一边啃自己的手指一样。

    我本该立即从她身边跑掉的,可是我却双腿发软,像定在墙边一样迈不开步子。她咳嗽完,抬起忧郁的脸对我说,我是在这里值班的,我知道你要下楼,我带你走吧。

    这女子转身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走去。我跟在她后面,突然发觉一件奇怪的事——走廊里并没有风,而她的浴衣却飘飘荡荡的,仿佛浴衣里面并没有一个实在的身体似的。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青青!

    我想她应该是青青,这个给画家做过模特的女子。赵总在一年前遇见过她,赵总说她失踪了,也许并不是事实。就在刚才,我坐在办公室时,她却正在卫生间的浴缸里洗澡。我看见了掉在地上的毛巾和半缸水

    她回转身来,像是拦住我去路似的站在我面前,冷冷地问道,你叫谁?

    我有些尴尬地说,哦,你不是青青吗?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像得救似的取下背包,低下头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手机。

    喂——我对着手机叫道。同时我发现那女子在我低头取手机的瞬间已不知去向。

    走廊里空空荡荡。我对着手机再次叫道,喂——

    是赵总打来的电话。他的声音非常含混,他说他喝醉了,没有赶回公司来见我,非常对不起。他还问我现在在哪里?已经回家了吧?

    我生气地说等了他很久,现在还正在公司的走廊上没找着出口,一个值班的年轻女子给我带路,又突然不见了。

    正在这时,走廊上的灯又突然灭了。我在陷入黑暗的瞬间发出一声尖叫。

    赵总在电话上连声问我怎么了,我说你这鬼地方怎么又停电了,走廊上一片漆黑。

    赵总在电话上说,别急别急,你快叫小王吧,他是公司的保安,就住在靠近电梯口的小屋里。

    我说值班的不是一个年轻女子吗?赵总说别开玩笑,公司没有年轻女子值班。

    于是,我在黑暗中高声叫道,小王——

    很快,有手电光向我照过来。

    我对着手电光说道,你们这里怎么搞的,电灯一会儿亮一会儿灭的?

    你是谁?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说我就是赵总的客人,没等到他现在正要下楼。

    哦,对不起,是电路的保险丝坏了,我正在修理。

    手电光带领我穿过长长的走廊,转了一个弯后来到了电梯口。这里灯光明亮,我看见保安小王是个高大的小伙子。

    我本想对他讲刚才在走廊上发生的事情,但想了想又忍住了。那个飘忽的穿白色浴衣的女子,我已经断定只有我才能看见她。

    在徐徐下行的电梯里,铝合金壁板像镜子一样照出我的身影。刚才来公司时我化了一点淡妆,眼睛黑黑的,嘴唇涂了少许口红,我觉得这面容非常陌生。这张面孔是我的前世还是今生,我不知道。

    我想这时如果有人走进电梯来,他一定会为这深夜的电梯里站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而感到害怕。

    我会让人害怕吗?我不敢确定。

    回到小妮的家,我用小妮给我的钥匙轻轻打开房门。小妮和何姨都睡了。我轻手轻脚地进了书房,躺在我的临时床铺上。我居无定所,在这世界上像一个影子。

    然而,我已确定我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包括死去的人,大人和孩子。我的耳边又响起呼呼的风声,这是坠楼时接近死亡的声音。这种记忆总在黑夜中闪现,我不知道这是我母亲的记忆还是自己的记忆。

    临睡前我到卫生间冲澡,水雾朦胧中,听见外边有轻微的脚步声。是何姨或小妮起来了吗?我抹掉脸上洗发液的泡沫,看见门上毛玻璃的方框中有人影晃过。

    如果是何姨或小妮,为何不说话?我觉得这影子另有蹊跷。我迅速冲完澡,穿上白色的浴衣走出卫生间,过道和客厅里都没开灯,但半明半暗中我没看见任何人影。

    何姨和小妮的房门紧闭,她们都在深深的睡眠之中。

    我突然想到,也许是那个女人跟着我找到家来了。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色浴衣,竟和出现在公司走廊上的女子的一模一样。

    我有些晕眩。

    我曾问她,你叫青青么?她只冷冷地看我。也许,我该问,你叫珺么?珺就是我自己的名字,她听到这个名字会冲着我点头吗?

    在学校里,和我同寝室的小咪就遇见了类似的情况。一个非常有钱的男人喜欢上了她,那男人五十多岁了。可他说,他听见“小咪”这个名字就魂不守舍。原来在他的少年时代,他暗恋着同院子的一个邻家女孩,那女孩就叫小咪,少年时代的朦胧情感像早春的花,在寂寞中也就凋零了。二十多年后这邻家女孩死于一次车祸,小咪这个名字,也就随风飘散,直到我的同学出现在这个男人的视线中。一切是相似相仿或者是轮回,只有天知道。

    此刻我躺在小床上,想着何姨的那个死去的女儿,她在她忌日曾经回到过这里,这小女孩如果活着,该和我差不多大了。

    如果她活着,她都做了些什么呢?像青青那样,做模特儿,然后失踪;或者像我这样,靠打工供自己读大学?

    人生不能预测。

    我关了灯睡觉,在暗黑中听着远处的汽车声,仿佛现代幽灵徘徊在城市的午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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