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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 一个玩具娃娃会是有生命的吗?不会。但艾楠认为,如果这玩具娃娃和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它会接收人的灵气,从而变得有微妙的生命感应。三年多前,艾楠做了引产手术回家后,看见女伴送她的玩具娃娃脸上的表情就有了变化———笑容消失了,有点悲伤的样子。这绝对不是艾楠一个人的主观感受,她的女伴,还有家里的女佣,她们端详着这玩具娃娃时都看出这种变化了。另外,艾楠的一位女友还给她讲过一件事,一个母亲将孩子已经玩旧了的玩具娃娃放在垃圾里扔掉了,结果这个孩子很快就大病一场,直到母亲买了个新的玩具娃娃放在孩子的病床上,这孩子才好了起来。

    现在,死去的老太婆房间里出现一个玩具娃娃,这更让人不可思议。老太婆死时已八十多岁了,并且无儿无女,她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种给孩子玩的东西?这东西是她生前就有的还是死后才出现的?

    艾楠和摄影家从老太婆的房子里跑出来以后,在回疗养院的路上一直在讨论这个问题。从这个玩具娃娃的制作材料和造形看,是几十年前的老产品了,现在市场上出售的玩具娃娃早已改朝换代。那么,老太婆的房间里是几十年前就有了这个东西?

    最让人惊悚的是,这个玩具娃娃怎么会突然从柜子上掉下来?如果任何材料制作成人形后就会和人有感应,那么这玩具娃娃掉到地上并发生声响是想告诉进屋来的人什么事吗?凑巧的是,艾楠和摄影家正是为解开婴儿之谜才到镇东头来的,难道这玩具娃娃知道什么秘密?

    天空昏暗得很,好像要将种种神秘永远捂在这山谷里似的。艾楠和摄影家走进院子的时候,听见徐教授的屋子里正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走进去一看,原来是胡老二正在替徐教授修理窗户。

    “刚才突然起了一股风,将这扇窗户吹落到地上了。”徐教授说“石头便替我去叫了胡老二来帮忙修理。你们看,他已经将窗钉上了,看来他这个铁匠还会做木工活的。”

    胡老二憨厚地笑笑,连连说帮这点忙没关系。

    艾楠急不可耐地将刚才遇见的事对徐教授讲了一遍“房间里又没有人,那玩具娃娃怎么会自己掉到地上呢?”

    徐教授想了想说,这不奇怪,那玩具娃娃一定是立着放在柜子上的,时间久了,受地心引力影响,那站立着的东西慢慢倾斜,一旦失去平衡,它就掉下来了。

    摄影家对教授的解释表示怀疑。“那也太凑巧了。”他说“况且那个老旧的玩具娃娃年代不明,有点像鬼魅之物。”

    “我见过那个东西。”站在一旁的胡老二插话道。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胡老二说,当时他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老太婆当时收养了一个女婴,取名叫菊花。这孩子是在疗养院的大门外被人发现的,只有几个月大,用旧衣服裹着,不知是被谁丢弃的。这消息传到镇东头,老太婆便去将这孩子抱了回来。

    老太婆早年嫁过人,因为肚子里老是没有孩子被夫家赶了出来,从此一个人过日子。抱回女婴后,老太婆将这孩子视为宝贝,去地里种玉米都背着她。不久,老太婆用卖鸡蛋的钱给孩子买了这个玩具娃娃。在镇东头,这个叫菊花的小女孩是出了名的乖巧。不知不觉中菊花长到了七八岁,已经能帮老太婆做一些家务事了。一天,老太婆让菊花去镇上的杂货店买盐,小菊花出去后就再没有回来。当时的风动镇还很热闹,老太婆去镇上见人就询问,都说没看见过菊花。三年前,老太婆感觉到自己要死了,便对邻居说过,她死了以后,千万不要葬她,她要睡在屋子里等着菊花回来。唉,菊花如果还在这个世上,现在应该20多岁了。老太婆总说这孩子会回来的,大家都说老太婆得了菩萨保佑,死了三年却不腐烂,这就是菩萨要她等着菊花回来看她。

    听着胡老二的讲述,艾楠的眼睛不知不觉有点潮湿。“菊花可能快回来了。”她说“那个玩具娃娃刚才自己掉到地上,一定是菊花要回家来的预兆。”

    胡老二说,这不太可能了。老太婆已死了三年,菊花要回来早该回来了。这里外出打工的人很多,有的说在兰州火车站看见过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孩很像菊花,有的说在广州附近看见过她。更多的人相信菊花早已不在人世,七八岁的孩子去镇上买盐就失踪了,一定是凶多吉少。

    这天晚上,艾楠上床后总想着老太婆和菊花的事。外面院子里安静得很,因为天黑前宰了大公鸡给院子各处滴上了鸡血,又在墙边为野鬼烧了冥钱,蕨妹子说大家都可以安心睡觉了。

    “我总觉得,石头在夜半看见的那个女人就是菊花。”艾楠对睡在身边的刘盛说。

    “你就会胡思乱想。”刘盛背对着艾楠说道。本来,艾楠对他讲起去镇东头乱窜的事他就不高兴,他觉得她和摄影家在一起就没好事。他们还双双失踪过一次,没死在外面就算是万幸了。这摄影家是个什么东西,艾楠的魂至少有一半是被他勾走了。

    “你记得不?夜半出现的女人我们也看见过一次。”艾楠仍不罢休地说“那天晚上我们住在万老板的阁楼上,后半夜时看见有一个女人在石板路上走过”

    “我没看清楚。”刘盛打断艾楠的话说“是你趴在窗户上看见的,我挤到窗口时那女人已经不见了,谁知道你看见的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艾楠着急地说“石头昨夜也看见了,你还不相信?我想这两次出现的都是一个女人,还有给我房里抱来婴儿的女人,也是她。这个菊花已经长大,一定是她自己也生了孩子了。”

    “菊花要还在,只能是鬼魂了。”刘盛心情烦乱地说“10多年了,为什么大家都看不见她,为什么她不去看望哺养她长大的老太婆,这只能是鬼。”

    艾楠说:“谁说看不见她,我和石头不是都看见了?”

    刘盛说按民间的说法,女人和孩子容易看见鬼,这很危险的。他想起蕨妹子讲过的山中人家的事,如果一个女人老遇见鬼,就得脱光这个女人的衣服,再杀一头公羊,将公羊的血涂在这个女人身体上。这一切要在天亮前进行,然后让这个女人站在野地里,等着升起的太阳将她身上的羊血晒干,然后去泉水边(一定要是泉水)洗净。此后,这个女人便可以远离鬼魂了。

    刘盛没敢将这种古老的避鬼方式讲给艾楠听,是怕她担心有谁会说服她作这种仪式。其实,谁会要求她这样做呢?蕨妹子吗?肯定不会。蕨妹子知道艾楠曾经引产掉一个孩子后,还很同情她的。蕨妹子说她母亲就因为她是个私生子,曾经在怀孕后服过打胎药,但未奏效。就因为这点,蕨妹子对她的母亲是又恨又爱。毕竟母亲生下她后又将她哺育大,蕨妹子说后来理解到做女人真不容易。

    想起蕨妹子,刘盛不再和艾楠说话,他装着睡着了,眼前却看见野牛岭的那个夜晚。天上的星斗拥挤得很厉害,蕨妹子在帐篷外对他说,她想去附近的一处山泉洗澡,要刘盛陪她去,她说万一遇上黑熊什么的。蕨妹子那天穿着一条臀部绷得紧紧的花布长裤,上身是一件月白色的小衫。他们穿过忽暗忽明的山影来到一处山泉边,蕨妹子转眼就脱得一丝不挂地站到了齐膝深的泉水中,她笑吟吟地望着刘盛,然后弯腰向身上浇水,她的两个尖挺的**像山峰一样结实。

    接着发生的一切,刘盛有一种被惊雷炸晕后的感觉。他们怎么拥抱在一起,他是怎么脱掉衣服的等等过程都记不清了。他们一起掉进了一堆火里,他进入了她的身体,他感觉到蕨妹子的身体从内到外都在燃烧。他们在泉水边的岩石上翻滚着,蕨妹子的舌头将令人致死的毒液在他的口中搅动,让他感到没有比现在就死去的感觉更让人痛快的了。

    “我要尝尝大城市来的男人的滋味。”蕨妹子在回帐篷的路上搂着他说。这种坦率的话让刘盛有点不自在,但对一种简单野性的好奇又使他迷醉。

    快到帐篷的时候,蕨妹子在一块大岩石后面不走了。她说徐教授在帐篷里,她不想马上回去。他们躲在岩石的后面又快乐了一次,刘盛觉得他的生命很多年没这样张扬过了。

    “你睡着了吗?”艾楠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

    “唔。”刘盛紧张地翻过身来,他在一瞬间以为艾楠发现了他的思维活动。但立即放心下来,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

    “今夜外面不会发生什么事吧?”艾楠在黑暗中担心地问。第十四章

    40。 摄影家后半夜才入睡。在这之前,他半躺在床头一直盯着门的方向,他想等着那个叫麦子的小女孩走进来,或者是一个女人抱着婴儿进到屋里来。这两件压在艾楠心头的谜,他想替她解开。因此,自从艾楠搬到蕨妹子那边去住以后,他就一直住在这间艾楠住过的屋子里过夜。他相信艾楠遇见的事还会在这里发生。

    摄影家想为艾楠做事的迫切心情连他自己也感到吃惊。他告诫自己说,作为摄影家,对拍摄对象的痴迷是一件危险的事,这可能中断你的艺术之路。然而,这种自我告诫显得软弱无力,艾楠眼睛中的温暖和宁静仿佛是他漂泊之路的终点。意识到这种吸引之后他吓了一跳,他得抽身出来才行,重新以摄影家的眼光去欣赏艾楠的神情和精妙的身体线条。那个下午,在这偏僻的山野风光中,他的镜头从各个角度伸向艾楠时,他就努力让自己这样做了。接下来,他还将继续说服艾楠配合他完成那幅伟大的作品,死而不腐的老太婆和艾楠一起定格在一幅画面上,从而完成对女性生命的一种令人震撼的诠释。

    在与拍摄对象的关系中,摄影家有过失败的教训。多年以前,一个与他配合良好的模特儿就曾经令人懊悔地从他的艺术创造中消失了。这个女孩特别上镜,并且有极好的艺术感觉,以她为模特的一幅作品曾经为摄影家带来了极高的声誉。然而,当摄影家爱上她并将她带上床以后,摄影家的镜头对着她再也拍不出好作品了。艺术只能是艺术家的欲望和好奇心未被满足前的东西,只有在这种状态下,艺术作品才具有极大的张力、想像力和神秘的震撼力。

    然而,睡在艾楠住过的房间里,艾楠身体上、衣裙上和头发上的气息还是残留在空气里。在这种温馨的笼罩中等待着恐怖一幕的出现,恐怖的黑色也就慢慢变浅了。来历不明的小女孩和婴儿,如果她们是冲着艾楠来的,那么,她们会因为和艾楠的神秘关系而变得不那么狰狞。摄影家就这样想着,直到半夜时分。整座荒废的疗养院一片死寂,摄影家打了一个呵欠,感到两个太阳穴在跳动,头痛突然袭来,不行,他必须睡觉了。

    摄影家醒来时天已大亮。他下了床,首先观察了一遍室内的状况,看看有没有人在他睡着以后进来过。然后,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摄影家走出门便愣住了,他看见三个小孩坐在芭蕉树下,正玩着相互拍手的游戏。

    “喂,你们怎么又来这里了?”摄影家走了过去,认出这正是不久前遇见的三个孩子 ———两个五六岁的男孩,一个3岁多的女孩。他们上次自称是住在镇东头的,但摄影家和艾楠在镇东头的各家各户均未找见他们。

    “是芭蕉姐姐让我们来玩的。”小女孩望着摄影家稚声稚气地回答道。

    谁是芭蕉姐姐?摄影家望了一眼高大的芭蕉树,想起了民间关于芭蕉精的传说。确实,你走遍各处的农家,几乎没有谁在房子附近种芭蕉树的。这种树非常精怪,农民会说,还是不种它为好。

    摄影家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他问小女孩芭蕉姐姐在哪里呢?小女孩闪亮着眼睛说,我不告诉你。摄影家低头看见小女孩脚上穿着一双小红鞋,其中一只是摄影家上次从艾楠房里还给她的。

    “你们叫什么名字?”摄影家问道。

    三个孩子一起摇头:“我们没有名字。”

    摄影家想,终于遇见鬼孩子了。“你们说住在镇东头,我去那里怎么没找见你们呢?”

    还是小女孩爱说话:“我们现在已经住到这院子里来了。”

    “住哪间房子?”摄影家穷追不舍。

    小女孩说我们带你去看吧。三个孩子起身便走,摄影家紧跟在他们后面,早晨的雾气在院子里飘飘荡荡的。

    三个孩子来到了艾楠屋后的那个院子,这里杂草有半人多高,三面的房子全是门窗破败。三个孩子跑上阶沿,迅速钻进了侧面的一间屋里。

    摄影家紧跟进去,迎面墙上是一面大镜子,这是艾楠上次夜里被自己的影子吓晕了的地方。摄影家惊奇地发现,这屋里空空荡荡,三个刚刚跑进来的孩子已经踪影全无。

    “喂,你们在哪里?”摄影家喊道。

    没有回答。只有一只很大的蜘蛛在墙上移动着。

    摄影家满腹狐疑地回到前面院子的时候,正好遇见艾楠从蕨妹子那边过来了。

    “你脸色不好,生病了吗?”艾楠对着摄影家问道。

    摄影家将三个孩子出现又消失的事讲了一遍。艾楠说巧了,我天亮前梦见麦子到这里来找我,没想到真的来了。那个小女孩3岁多是不是?她说她是不是叫麦子?

    摄影家说他们不讲自己的名字,艾楠说我在这里就好了,他们会对我讲的。

    艾楠让摄影家将她带到三个孩子消失的那间房子里,这是一间会客厅模样的屋子,破败得门边都长出青草了。艾楠和摄影家的身影出现在墙上的大镜子里,像两个地球人出现在外星上似的。

    “麦子———” 艾楠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喊道。摄影家劝她说别费力了,他们不会出来的。

    墙上的那个巨大的蜘蛛已经爬到了地面上,无声无息地向艾楠的脚边爬来。艾楠发现后惊叫着退到了门边,摄影家已经从院子里捡来一块石头,准备向那个可怕的东西砸过去。

    “别———”艾楠拉住了他。艾楠说别伤害这里的生灵,我们走吧。

    艾楠回到了她住过的房间,这里是麦子和婴儿先后出现的地方,艾楠的心里隐隐升起一种做母亲的骄傲,尽管时空转换,孩子终究是要找母亲的,镇东头的老太婆为了等菊花可以死而不腐,这表明母子之间什么奇迹都可能出现。

    “这件事对谁也不要讲。”艾楠对摄影家说。南边院子里滴上了大公鸡的血以后,昨天夜里风平浪静,艾楠担心那个鬼魂女人已经被灭掉了。蕨妹子说,鬼魂踩上鸡血之后立刻就会化成一摊水,这种残酷性艾楠觉得同样可怕。早晨起床后,艾楠便在院子周围的地面上察看了一遍,有的地方确实有湿湿的水印,艾楠的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有点沉重起来。

    现在,如果这三个孩子出现的事被蕨妹子知道了,她又会对这里用古老山民的武器进行防范。不行,孩子们不能被化成水,艾楠要摄影家严守秘密。

    “不过,一只大红公鸡的血也未必真那么厉害。”摄影家安慰艾楠道。

    艾楠说在风动镇这个地方,什么都变了,她现在对很多事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说你摄影家刚刚遇见的事吧,谁相信呢?可是它发生了,实实在在的三个孩子呀。以前我们也听人讲过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我们不相信,那是自己没有遇到的缘故。

    这一刻,艾楠显得特别的有勇气、有主见。她说她决定搬回这里来住了,不然麦子找不到她会伤心的。她说来风动镇的路上,麦子搭上车后就是要跟着她的,不料遇上了路边的一起车祸,一定是那里的血腥味将麦子吓跑了。现在麦子重新来找她,这孩子一定和她有什么宿命的联系。三年多前她将孩子引产掉了,麦子这小女孩现在刚好3岁多,这是巧合还是待解的神秘?

    “刘盛也和你一起搬回来吗?”摄影家问道。

    “随他的便。”艾楠说刘盛从山里回来后成天心神不定,像掉了魂似的。他第一次去山中时就遇见过麦子,他竟然不把这孩子带回来,还说收养麦子那家人的房子转瞬就消失了,谁信他的这番鬼话?他就是不想让这孩子见我。

    “不过,徐教授那次和刘盛同路,他们上路后又返身去找那房子时,确实没有找着。”摄影家回忆起徐教授的说法。

    不管怎样,这孩子现在自己找到这里来了,艾楠说她没有理由回避这孩子。

    “我今晚就搬回来。”艾楠在屋里走了几步,站到后窗往外看看。屋后那个荒凉的院子里,像芦苇一样的草丛正在风中摇动,斑驳的廊柱像老人一样守在屋檐下。这些老人随时可能倒下,然后是房屋坍塌。很多年以后,艾楠再来这里时一定是这种景象。不行,一定得让麦子离开这里,艾楠在心里想道。

    41。 刘盛醒来时,艾楠已经不在身边。他来到院子里的井台边打水洗脸。院子里出奇的安静,他叫了一声幺哥,又叫了一声石头,都没人应答,看来大家都已去镇上的小饭馆吃早餐去了。

    他将冰凉的井水浇到脸上,洗去残存的睡意。昨天晚上,他和蕨妹子在野牛岭**的场面老是浮现出来,让他翻来覆去不能入眠。奇怪的是,当他后半夜睡着以后,做的梦却是非常枯燥。他梦见自己正坐在公司会议室里,好像是中层干部的年终述职会吧。他坐在最后一排,左右的座位都空着的,大家显然都在回避他,他有着强烈的被冷落的感觉。该他述职了,他走到台上坐下,口袋里准备的述职稿却找不着了。他急得满头大汗,台下的人哄笑起来。他想凭记忆讲吧,台下的这些笨蛋,他做的工作随便讲几件也比他们精彩。他对着话筒讲起来,奇怪的是,他的声音小得可怜,那话筒根本就是坏的。他知道自己被陷害了,便怒气冲冲地去总经理办公室讨个公道。办公室里没人,只有秘书小姐背对着他在整理文件,秘书小姐的蜂腰下是很大的臀部,周围无人,他感觉到这又是一个陷阱,急忙转身出门,总经理已经站在他的面前。总经理眼光凶狠地说他已经被开除了,他脑子里“嗡”的一声,举起一把椅子要对总经理砸过去,但双手在空中被人抓住了,他拼命挣扎,呻吟着从梦中醒来。

    也许,被滑坡堵塞的公路快疏通了吧,不然他怎么会梦见数千里之外公司的事情?刘盛干脆将脸在木盆的水中浸了浸,感觉头脑清新了许多。院子里的树上有鸟的“啾啾”声,天空很蓝,刘盛的心里感到莫名的安慰。

    蕨妹子的房间在院子角落,她也出去了吗?刘盛走过去敲了敲门,门却开了,他看见蕨妹子光着的身子一闪又钻进了被窝里。

    “怎么,你想我了吗?”蕨妹子露在被子外面的脸浅笑着“去,把门关上。”

    刘盛听话地转身关上房门,他的血在这一刻又突地燃烧起来。他坐到床边,将一只手伸进蕨妹子的被子里。“我真不想回去了。”他说。

    “那好,就留在这里吧。”蕨妹子半开玩笑地说“种种玉米,进山打打猎,还能吃烧烤野味,这种生活比哪里都强。只是,你舍得下你的漂亮夫人吗?”

    “你勾了我的魂,我还能怎么样?”刘盛原想说艾楠嫌弃他不能干的,但话到嘴边又改了口,男人总是要面子的。

    “我又不是女鬼,怎么能勾你的魂?”蕨妹子显然对刘盛的回答很满意, “是你勾我的魂了。”

    蕨妹子一边说一边从被窝里伸出两条光溜溜的手臂来替刘盛解衣扣。刘盛钻进了被窝里,和这个充满欲望的身体拥在一起。

    “你的身上有种气味。”蕨妹子说。

    刘盛一惊,艾楠就说过他的身上有气味,让人想到医院。刘盛一直以为那是艾楠受了暗示后的感觉,因为他对她讲过他早年打工时在医院里,还守过停尸房。

    “什么气味。”刘盛不安地问道。

    “上海的气味。”蕨妹子将脸贴在他的胸前“喀喀”笑起来。

    刘盛松了口气,问道:“你喜欢上海?”

    蕨妹子说不,她讨厌大城市,但是喜欢像他这样的大城市里的男人。“和你在野牛岭亲热以后,回来后我更想你了,早晨起不了床,愿意多想你一会儿。”

    刘盛心里一热,能让女人这样是他始料不及。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敏感处。让她像蛇一样难以忍受地扭动着。她说黑娃从不会这样做,那条狗娘养的公狗让他死在外面好了。她说黑娃在县城的姘妇是个狐狸精,黑娃一定会不得好死。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听见幺哥和石头在院子里说话了,接着,还传来艾楠的声音,他们都回到院子里来了。

    “糟了!我怎么出去呀?”刘盛压低声音说。

    “先别想这些,我要!”蕨妹子贴着刘盛的耳朵说,她口里的热气吹得他的耳心里痒痒的。

    在屋外的说话声中,蕨妹子的热情更加高涨,她娇喘着要刘盛千万不要停下,直到两人像泥一样瘫倒在床上。

    刘盛突然感到害怕。“外面能听见我们的声音吗?”他对蕨妹子耳语道。

    蕨妹子也凑在他的耳边说:“你没看见我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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