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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读小说网 www.wdxsw.com,天鹤谱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sp; 方雪宜怔了怔,道:“师叔还有训示吗?”

    神尼道:“贫尼这卧云庵只有三间正屋,你来此习艺,并不是一天半日之期,那斋堂和膳房又非可住之处,如果你不嫌贫尼庵中简陋,你就在这中间的佛堂角落,卷上一个临时的卧息之处吧!如果缺少什么需用之物,可向你那雪涛师妹索取便是了。”

    方雪宜一听,原来师叔乃是为了自己这宿住之处费神,心中顿感不安,忙道:“弟子随便哪儿都可安歇,师叔不必费神了。”

    俯身长长一拜,举步退出禅房。

    他刚刚转过身来,竟然发现在那佛堂靠外的小小围墙下,已然搭起了一张小小的床铺,那雪涛师妹正打开了自己的包袱,在替自己拾掇着衣物。

    方雪宜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很懂事,雪涛小尼姑这等替他整理衣衫等物,竟是令他心中大为震动,呆了一呆,这才慢慢地走了过去,轻咳了一声,道:“有劳师妹”

    雪涛根本没料到方雪宜会这么快就出来了,闻言似是吃了一惊,那清秀的脸上,顿时飞上一层红云,住手低头道:“师兄乃是客人嘛,师父呢?入定了吗?”

    方雪宜道:“师叔要我先行调息,明天好练剑。”

    雪涛嫣然一笑,道:“师兄,你将就着调息吧,我也要做午课去了。”话音一落,飘身闪入左侧的那间禅房而去。

    方雪宜虽是应了一声“多谢师妹!”但雪涛似是没有听见一般,进了那间禅房,就再也不闻声息,

    方雪宜略略收拾了一下自已的衣物,便坐在那木板搭成的矮铺之上,做起那调息吐纳功夫,片刻之间,便已进入人我两忘之境。

    待他行功醒来,已是黄昏时分,举目望去,只见佛堂之中,灯光已明,神尼师叔满面含笑地站在身前。

    方雪宜吃了一惊,站起身子,道:“师叔,弟子失礼了。”

    神尼微微一笑道:“孩子,你的内功,根基果然扎的很深厚,贫尼先前倒是耽心的多余了。”

    方雪宜道:“师父终日督促之下,弟子自是不敢偷懒,但弟子资质鲁钝,师叔如此赞誉倒叫弟子心中好生难过”

    他忽然想起师父的调教之恩,不觉地默然泪下。

    神尼笑道:“孩子,莫伤心了,去用斋吧,如是晚间没有什么重要之事,你不妨早些安歇,明日五更,我再来叫你。”

    方雪宜道:“弟子遵命。”当即去至斋堂用饭,那雪涛师妹,早已在斋堂相候,见他走了进来,便淡淡一笑,道:“方师兄,快些吃吧!这可是师父自己为你调制的呢!”

    方雪宜一怔道:“这怎么可以呢?”

    雪涛笑道:“方师兄,师父说这是为你明天就要开始习练那上乘剑道,特别为你调制了一碗雪莲羹,这是她老人家的一片爱护之意,你可莫要辜负了,快吃吧!”

    方雪宜凝目望去,果然那木桌之上,除了饭菜之外,还有一个盖碗放在旁边,想必那盖碗之内,就是那雪莲羹了,他道了一声谢,这才过去坐下用膳。

    当夜无话,次日天色有明,神尼就叫醒了方雪宜,去至庵前的石坪之上,要他把所有的剑掌工夫,一一地演了一遍给她看。

    神尼瞧的微笑不语,直到方雪宜将那套掌法和剑法己均使完,向神尼跪拜请教,她这才摇头道:“孩子,如是你只想在武林之中扬名立万,以你眼下的武功,倒也可以列入那第一流高手之内。”

    方雪宜道:“弟子虽有良师,但自知才智不堪,难有大成,尚求师叔训诲才是。”

    神尼笑道:“孩子,这不是你个人的才智问题,你师父能够把你教到这等程度,实在已尽了他所能,如是我猜想的不错,你师父一定用过很多师祖留下的仙方,替你增长了内功。”

    方雪宜道:“师父确是为弟子调制了许多药物,助我增长了内力。”

    神尼话音一顿,又道:“孩子,这套剑法,你师父可曾告诉过你叫什么名字没有?”

    方雪宜摇头道:“没有。”

    神尼笑道:“孩子,你可知道你师父为什么教你练剑而未曾告知你的剑名吗?”

    方雪宜道:“这个弟子实在不明白。”

    神尼道:“孩子,你师祖当年创研这套剑法之时,本是一十二招,定名为龙行十二剑,因为这套剑法一旦施展,直如龙跃天野,矫逸飞腾,故而取了龙行两字。”

    方雪宜道:“原来如此。”

    神尼道:“不过,你师祖在行道江湖数年以后,终于又发现了这十二招剑法,虽然已可算得集剑道之大成,但仍然有不少可待改进之处,费了五年心血,去芜荐菁,将十二招剑法重新组合浓缩成了八招,叫龙行八剑,威力较前增加了不下一倍之多。”

    方雪宜道:“师祖一代奇人,自是有着人所难及的能耐。”

    神尼点头道:“孩子,你师祖果然是一代人杰,陈师兄随师祖习艺下山以后,师祖又将龙行八剑精研改进,增添了一招比那“万流归宗”更具有威力的招式,你师父要你前来卧云庵见我,主要的就是要你前来学会师祖所留下的最后这招剑法。”

    方雪宜道:“师叔,就弟子所知,那一招‘万流归宗’的五个变化,实是精奥无比,弟子仅仅这一招,就足足的使了七个多月才能完全随心运用,但不知师祖这最后研创的一招,会不会比‘万流归宗’更为难记呢?”

    神尼笑道:“那倒不见得,孩子,你可是很急着想把这招剑法练熟吗?”

    方雪宜的心事被师叔看穿,不禁脸上讪讪地道:“弟子只是有些耽心。”

    神尼淡淡一笑,接道:“孩子,你别说了,其实,师祖这新创的一招,并不比‘万流归宗’难记。”

    方雪宜有些难以相信的笑道:“师叙,这是真的吗?”

    神尼道:“我怎会哄你呢?孩子,我可以告诉你,半年之内,你自然能够把师祖的剑道完全领会贯通,不过”突然住口,沉吟不语。

    方雪宜道:“师叔,不过什么?”

    神尼看了他一眼,长叹道:“你如果想真能完成师祖的遗志,恐怕还要看你今后的造化哩!”

    方雪宜听得颇为惶然,那造化两字,不啻在他心中打了个不大不小的结,他明白师叔言下之意,仿佛自已仅凭个人之力,决然无法使武林之中长见太平盛兴,这与师父授自己武功之前所说,正是不谋而合,当下肃容向神尼一拜,道:“师叔放心,弟子纵然粉身碎骨,也要不使师祖和师父在天之灵失望啊!”神尼笑道:“这不是师叔夸赞于你,孩子,等你把师祖后来所添创的一招剑法学会,你确是要比你那死去的师父要强过不少。”

    方雪宜恭敬地应道:“弟子真有此日,那全是师叔所赐。”

    神尼道:“你不必谢我,说穿了我只是代你师祖传艺而已”

    语声一顿,又道:“但师叔却不能不对你说明,龙行九剑,并不算得武林中的唯一绝学,强过龙行九剑的武功,并不是没有。”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师叔,武林之中还有人能够强得过师祖吗?”

    神尼道:“孩子,你那师祖既是武林中千百年难得一见的才人,自然是不会有人强得过他的。”

    方雪宜道:“既是无人强过师祖,师叔又怎的说师祖的武功,算不得唯一绝学呢?”

    神尼笑道:“武林虽然无人强过师祖,却实实在在的有人强过你师父和你。”

    方雪宜却是有些不解的问道:“师叔,这是什么道理呢?”

    神尼道:“师叔如不说出,谅你永远也猜不迫其中道理。”

    忽然长长的吁了口气,接道:“孩子,天生万物,均有相生相克之能,这武功上的成就,也不会脱出这一物克制一物的巢臼。”

    方雪宜忽然自作聪明地笑道:“弟子明白了。”

    神尼笑道:“你明白什么?”

    方雪宜道:“可是武林中有一种武功,正好是龙行九剑的克星吗?”

    神尼点头道:“不错,你很聪明,果然是被你猜对了十之六八。”

    方雪宜怔了怔,暗道:“这怎会只是十之六八呢?既是克星,那就该全对才是呀!”

    他心中虽是这么想,口中却道:“师叙,谁有此能耐,创出克制师祖剑法的武功呢?”

    神尼道:“孩子,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

    方雪宜这时除了心中吃惊,可更是十分好奇,脱口插话说道:“师叔,既是弟子所习的武功有了克星,如是弟子依旧懵然无知,将来岂不是要吃人家的亏吗?”

    他明明想请师叔把那能克制“龙行九剑”的武功,是什么人所破的故事说出,却是不敢明里催请,故意兜圈子说自己将来可能要吃人家的亏,而让师叔不能不把其中的详情说明,倒真是很有心机。

    神尼听得微教一笑,道:“孩子,你跟师叔也用上了心机了吗?”

    方雪宜脸上一红,忙道:“弟子不敢。”

    神尼笑道:“孩子,你不要紧张,一个人在必要时用一点心机,那也不是坏事。”

    方雪宜低头道:“请师叔恕弟子不敬之罪。”

    神尼道:“师叔并没怪你啊,孩子,这事说来确是话长,但眼下如不告诉你,只怕你也专不下心来习练剑法了。”

    方雪宜失笑道:“师叔可真说到弟子心中了。”

    神尼道:“孩子,其中详尽的细节,师叔无法一一说出,只能删繁从简,长话短叙了。”

    话音略略一顿,接道:“你师父可曾告诉过你师祖的名号。”

    方雪宜道:“没有。”

    神尼突然沉脸道:“你师父这可就不对了,他怎可如此荒唐,连师祖的名号都不对你说明呢?”

    方雪宜微微一惊,忙道:“这个,也许师父早有安排,要等师叔告知弟子。”

    神尼冷哼了一声,道:“孩子,你是在为他讲情吗?”

    方雪宜忽然跪拜在地上,低声道:“弟子只望师叔莫要再责怪师父就是。”

    神尼瞧着方雪宜惶急的神色,终于长叹道:“你起来,师叔不再怪你师父就是。”

    方雪宜又拜了一拜,道:“多谢师叔”站起身子,在旁竟是不敢仰视。

    神尼忍不住笑道:“孩子,你可是很怕师叔吗?”

    方雪宜心中果真是有些怕她,但口中却不能不应道:“师叔乃是长辈,弟子只有恭敬仰慕之心,怎会有那害怕之意呢?”

    神尼笑道:“孩子,师叔大概真是吓着你了”

    微微的叹息一声,接道:“你师祖在武林之中,被人尊为剑圣,他老人家的名号是龙超群,你可要紧紧记牢才是。”

    方雪宜道:“弟子记下了。”

    神尼目光一转,道:“七十年前,师祖以羽冠之年,初入江湖,因为师祖不但武功超凡入圣,专管不平之事,而且从来不曾伤一个好人,是以一年不到,就已声誉鹊起,被黑白两道的人物,视作万家生佛一般,恰在此时,中原道上,忽然出现了两位武功高得出奇,却又心狠手辣的蒙面怪侠。他们为了要在中原武林上立威,竟然行事大大不择手段,不但在一月之内,连挑江南江北十七处绿林堂寨,更在半年之内,把武林六大门派的掌门人全部掳走”

    方雪宜听得心中大震,脱口道:“师叔,这两人是什么来路,竟敢将六大门派掌门掳走?”

    神尼笑道:“他们是来自东海,这两人武功,确实不凡,六大门派掌门被俘,自是激起门下子弟的恼怒,遂由少林寺中的两位长老出面,联合了六门派的十大高手,在天台山的一处深谷之中,约斗这两位蒙面怪侠,质问这两人,掳走各派掌门,用心何在?”

    方雪宜道:“不知那天台深谷之战,六大门派十大高手是胜是败?”

    神尼笑道:“那十大高手自然是败了,否则,也不必劳动师祖逐退两人了。”

    方雪宜恍然道:“原来是师祖把他们撵走的吗?”

    神尼道:“天台深谷之战,六大门派的十大高手,竟然无一生还,经此一役,中原武林已全部沦入这两人的掌握之中。”

    方雪宜忽然问道:“师叔,师祖为何不在那十大高手丧生之前,将那对怪人撵走呢?”

    神尼笑道:“孩子,你问得好,足见你分析事理,十分有层次,比你师父强得多了。”话音一顿,又道:“其实,这两人进入中原胡闹之时,你师祖正巧应约到西藏,与密宗掌教的喇嘛较量神功去了。”

    方雪宜哦了声道:“原来师祖不在中原?这就难怪了。”

    神尼接道:“等到师祖打西藏返回中原”

    方雪宜忽然笑道:“师叔,弟子打岔好吗?”

    神尼笑道:“你想起什么了?”

    方雪宜道:“弟子听说密宗武学十分怪异,较之中土要强过不少,不知师祖去跟那密宗掌教喇嘛较量神功的结果,究竟是谁占了胜机。”

    神尼笑道:“孩子,其实你不必问就该知道的!”

    方雪宜道:“是师祖赢了?”

    神尼道:“师祖如是落败,只怕也就无法再回中土了。”

    方雪宜道:“是啊!弟子也曾这么想,只是不也有七分把握。”

    神尼笑道:“孩子,那是你先入为主的看法在作怪,实则那密宗武学,比之师祖的武功,那还差得很多。”

    神尼接道:“你师祖打西藏重返中土之后,这才发现中原武林业已沦入了魔掌之中”

    方雪宜道:“师祖可是立即就去找到那两个蒙面之人,将他们逐回了东海?”

    神尼摇头道:“师祖行事,向来谨慎,他如不是亲自见到对方为恶之事,决不肯轻易伤害一位好人的。”

    方雪宜道:“师父也这么对弟子说过。”

    神尼笑道:“你师祖在觉出有异之后,使先自暗中查探,发现六大门派的新任掌门人,果真不能遵守侠义行道的精神,一派胡作非为,使武林同道,人人陷于自危之境,师祖一怒之下,便先将这六位混帐掌门,全数逮住,这么一来,那两位蒙面怪侠就自动的找上你师祖了。”

    方雪宜道:“师祖才智,果然人所难及,这等以逸待劳,且又斩除了对方羽翼的作法,确是令人钦佩无已。”

    神尼笑道:“师祖智慧过人,这等做法,也只有师祖能够沉得住气,做得出来。”

    话音至此一顿,向方雪宜道:“孩子,你师祖逮住了那六位新任掌门之后第三天,那两位蒙面怪客,果真就找上了门来。”

    方雪宜道:“师祖那时不知在何处等着他们。”

    神尼笑道:“在嵩山少室峰麓的少林寺中,据师祖说,那是第三天的午夜时分,师祖正在少林方丈室内与六大门派几位幸存的长老商讨如何重建各大门派之事,那两位蒙面怪客竟是突然降临。”

    方雪宜道:“师叔,师祖那时可是已经研创出了龙行十二剑。”

    神尼道:“师祖下山之时,龙行十二剑的招式已然研创成熟,不过,威力还不足以惊世骇俗,但对付那两位蒙面怪客,却已绰绰有余,你师祖那次在少林一共只出剑七次,便将那两位蒙面怪客击败。”

    方雪宜道:“师祖想是并没有取他们的性命。”

    神尼道:“没有,师祖只是不许他们再入中原了。”

    方雪宜道:“师祖一片仁心,实是教人钦佩。”

    神尼道:“孩子,当日是由师祖亲自陪同蒙面怪客回至东海的,据师祖后来告知你师父和我曾说那两人乃是一对夫妇。一身武功,确是十分高明,师祖在东海的那座孤岛上,曾与那对夫妇盘恒了很久,就师叔我后来所见,显然那一对夫妇跟师祖已然成了道义之交。”

    方雪宜道:“能使有恶之人,洗面革心,重新向善,也只有师祖这等大智慧方可感化得了他们,如是换了弟子,只怕当时那对夫妇就已死在弟子剑下了。”

    神尼道:“师叔当日也跟你的想法一样,只是一个人如是年龄增长,心性已定,那就不会随意出手伤人,造那无边杀劫了。”

    方雪宜怔了怔,道:“师祖那时不是也很年轻吗?”

    神尼道:“大约只有二十六八岁,但师祖乃是非常之人,自是不可以常情衡量。”

    方雪宜道:“师叔说武林之中,有人能够克制龙行九剑,想必就是这一对夫妇了?”

    神尼笑道:“那倒不是,师祖以后告诉你师父和我说,能够克制龙行九剑武功的人,乃是那对夫妇的后代子女。”

    方雪宜听得呆了一呆,道:“这怎么可能呢?”

    神尼道:“师祖既是这么说了,那当然不会错的。”

    方雪宜仍然不信道:“师叔,那对夫妇本人都不是师祖之敌,他们的子女又怎能更强得过他们的父母的呢?”

    神尼道:“当时师叔也曾百思不得其解,但今日想来,却又不值得奇怪了。”

    方雪宜道:“弟子可真是不懂这是什么道理哩!”

    神尼笑道:“也许那对夫妇子女的武功,不是跟他们父母所习,孩子,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方雪宜这才恍然道:“是了,经师叔这么一说,弟子倒是明白了!”他顿一顿,接道:“师叔,那种武功,师祖知道什么名称吗?”

    神尼笑道:“师祖曾说,那套武功叫做‘天鹤斩’,因为他在身法和招式上似乎处处都比龙行神剑要快上一些,所以他能克制师祖的剑法,孩子,你武功练成,下山以后,如果遇到剑法上比你施展的龙行九剑更快,而且袖中暗藏一根白色的软索,可以卷人兵刃,那个人就是身具‘天鹤斩’武功之人,千万莫要大意,致遭不幸。”

    方雪宜听得心中自是有些不服,但他此时此刻,却又不敢说出心中所思,只是微微一笑道:“弟子记下了。”

    神尼似是早已看透了方雪宜心意一般,笑道:“孩子,你心中是否有些不服气。”

    方雪宜忙道:“弟子不敢这等想”

    神尼道:“其实,年轻人能够刚做一点也不为过,但此事乃是师祖遗训,你却不可不当心一些,否则一旦铸成大错,那就悔之晚矣!”

    方雪宜听的心中暗凛,师叔那沉重的脸色,使他不敢再不信天鹤斩武功不比龙行八剑高明,当下接道:“师叔,弟子真的记下了。”

    神尼点点头道:“师叔也相信你会记下的。”语音一顿,接道:“孩子,你师父教的龙行八剑,你再练一遍给师叔看看。”

    方雪宜应声道:“弟子遵命。”当下走到石坪的中央,摇剑一挥,十分仔细的把那套剑法重新演练了一番。

    神尼在旁瞧得非常认真,方雪宜剑势一收,立即长长吁了口气,道:“孩子,你师父虽有剑神之名,但他传授你剑招之时,显然己有力不从心之感了。”

    方雪宜抱剑肃立,闻言道:“师叔,这恐是弟子太笨的缘故吧!”

    神尼摇头道:“不是,瞧你出剑之势,每一招剑法都只发挥八成威力,但却在变招之际,不曾意到剑到,这便是你师父在教你之时,因为他自己已力不从心,才会难以将刽势控制的吞吐自如之故。”

    起身接过方雪宜手中长剑,接道:“孩子,师叔遁入空门以来,就很少舞刀弄剑,你那雪涛师妹虽然也学了一些武功,但那都是健体防身的拳掌工夫,唉!为了师祖遗志,师叔我却不能不再动兵刃了。”

    方雪宜道:“弟子会永远记得师叔的大恩”

    神尼淡淡一笑道:“孩子,师叔又岂是要你记恩才指导你练剑之人?”笑容一敛,忽然低声道:“孩子,留心了”

    但见她白衣飘飘,漫步行至石坪当中,右臂一伸,却是漫天寒光乍现,剑光迷蒙中已然难见身形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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