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读小说网 www.wdxsw.com,九龙刀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方少飞道:“有啊,师父曾经说过,血手魔君崛起于塞外,虽然为时不久,威名却响彻云霄,打遍漠北无敌手,几乎杀光了塞外的成名人物,君临漠北,呼风唤雨,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魔王暴君。”彭盈妹道:“不错,血手魔君雷霆双手血腥,是一个十足的杀人魔王,据说,他还有一个徒弟燕无双,也是心狠手辣的角色,人称‘小霸王’,大概就是台上的这位少年了。”血手魔君雷霆的名头不小,连快刀王立、北毒石天这等一流高手亦不免怦然色变,注目以观。万大才继续问下去:“哪一位的少年又是什么人?”少年道:“小可燕无双。”万大才说道:“你们两位,是干什么的?”血手魔君雷霆答得干净俐落:“杀人的。”万大才道:“照规矩,你们二人必须一个一个的来,谁先上!”血手魔君应了一个字:“我!”“打算找那一位较量?锦衣卫?侦缉手?还是刀客?”“都不是。”“那要找谁?”“老夫想先弄清楚,,不论杀了谁,就可取得此人的地位,这话算不算数?”“君无戏言,老太师与娘娘是奉旨行事,当然算数。”血手魔君雷霆铜铃似的眸子睁得好大,从万大才、万太师、万贞儿,有及北毒石天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快力王立的身上,道:“这位可是锦衣卫的指挥,号称大内第一高手,曾一刀连砍十三颗人头的快刀王立王大人?”快刀王立道:“本官正是王立。”血手魔群君雷霆道:“老夫决定向王指挥讨教。”这话震惊全场所有的人,万大才断然说道:“不可以,你只能在锦前卫、侦缉手、刀客之中任选一人。”雷霆冷哼一声,道:“什么招贤纳士,原来只是想选一批狗腿子,雷某没兴趣,再见!”言毕,就要与徒弟小霸王燕无双挥袖而去。万贞儿忽然说道:“且慢,哀家还有几句话要说。”血手魔君道:“请娘娘示下。”万贞儿道:“雷大侠,王指挥的本领如何,天下英雄尽人皆知,你自信可赢得了王大人?”雷霆昂首,正声道:“雷某愿勉力一试。”“比武较技,刀剑无眼,除非势均力敌,最好不要惹王大人的刀,只要你能胜过刀客,哀家一定重用,将来再慢慢往上提拔。”雷霆道:“娘娘盛意心领,雷某不想屈居人下。”“本宫是为你好。”“娘娘太高抬他了。”“你坚持?”“我坚持!”“能不能再考虑一下?”“没有考虑的余地!”万贞儿知道他声名响亮,想据为己用,怕伤在王立刀下,故而一再劝阻,今见雷霆心意甚坚,心知劝亦无用,遂转对快刀王立道:“哀家想听听王大人的意见。”王立毕恭毕敬的起身说道:“承娘娘看重,王立感激涕零,雷大侠既要坚持如此,下官自当应命。”说着,人已到擂台上,双手举刀齐眉,对血手魔君道:“雷大侠,请!”血手魔君雷霆摆手,道:“慢着,敢问可以得到赏金多少?”万贞儿寻思片刻,道:“若雷大侠确有此能耐,本宫赏你五千两。”“银子!”“黄金!”“是否可以立即获得锦衣卫指挥的职位?”“果真如此,锦衣卫指挥一职自然非你莫属。”“君无戏言?”“哀家可以作主。”“好!雷霆先谢过娘娘恩典。”话一出口,身形半转,道了一声:“王大人小心了!”不待王立开口,便猝然出手,连攻三掌一指。王立见他不曾拔剑,以他的身份地位,自亦不便拔刀,同样以肉掌还击。初时王立并未觉出,这位血手魔君的功夫有何神奇过人之处,但时间一久,一过了三十招,雷霆掌力厚实,刚猛如刀,指力强劲,如锥似剑,尤其自己一手握刀,一手应战,五十合一过,便屈居下风。不禁使这位大内第一高手大大地吃了一惊,哪还敢再存丝毫轻敌自负之心,忙将佩刀往腰里一别,施出浑身解数,全力反扑。然而,血手魔君的内力好似长江大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压力愈大,弹力越强。王立一只手时屈居下风,现在双掌齐出,还是没有讨了好。双方龙争虎斗,合合分分,奇招迭出,佳作频频,看得人如醉如痴,俱皆进入忘我境界,这真是一场难得一见的大决斗!彭盈妹的注意力一直全部集中在擂台上,紧绷的心弦也一直不曾放松,却始终摸不透血手魔君用的是什么招数,道:“少飞,这雷老魔使用的招式十分怪异,似掌非掌,似剑非剑,难不成是掌中刀,指中剑?”方少飞面色凝重的道:“确是‘玄天真经’上所载功夫。”彭盈妹更加惊异,道:“雷霆发迹于塞外,始终在塞外称孤道寡,甚少涉足中原,他怎么会学得真经上的功夫?”方少飞道:“徒儿亦正为此百思不解,当年真经一度为南僧,北毒、东丐、西仙所得,但未及修练便为黑白双煞盗去,跟血手魔君好像一点关系也扯不上。”彭盈妹搜肚煎肠,凭她丰富的阅历,同样理不出半点头绪来。方少飞看看天色,道:“天色将晚,那小霸王燕无双尚未登场,除非速战速决,师父恐将无法上台。”彭盈妹道:“这倒无妨,为师的并无入虎穴的打算,昨日我们兄妹已有协议,必须留一人在外,负责联系接应工作,由弓先生统理一切。”方少飞“哦”了一声,未再言语,又将目光投注擂上。擂台上的狠斗已进入白热化,打来惊险万状,石破天惊,二人大战百十合后,王立越打越是心惊,也越打越感觉力不从心,他晓得遇上扎手货,更明白自己的生死荣辱,成败存亡,很可能就取决于这一仗。他自然不愿品尝失败的苦果,他要反击,他已经管不了雷霆是否拔剑,他决定要拔刀,刀,才是他最拿手的绝活。蓦然,刀光一闪,幻出万道金光,看在大家眼中的只是一片白茫茫的光幕,以快得无以复加的速度罩向血手魔君雷霆的身上。白茫茫的刀光之中,突然冒出一股碧绿色的光茫“擎天剑!”“擎天剑!”惊呼之声未歇,金铁交鸣之声已起,快刀王立的宝刀被血手魔君的擎天剑斩成两截,碧绿色的光幕已经送到王立的脖子上。方少飞在心底喊道:“原来假白煞是他,难怪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一念未及其他,台上又发生变化,王立见势不妙,提着一柄断刀,弹飞而起,一口气冲进万贞儿所在的彩楼。血手魔君雷霆一丝之差,咬着尾巴追上来,王立立脚未稳,雷霆剑锋已到,万贞儿陡地沉声一叱:“住手!”万贞儿绝技惊魂,突出奇招,生死一发之间,竟将雷霆的“擎天剑”架开,险险救下了王立的一条命。雷霆满面不悦的道:“娘娘怎可自食其言。”万贞儿道:“哀家判你获胜。”“不杀王立,雷某如何取得锦衣指挥一职?”“想当锦衣卫的指挥,你必须先答复本宫几个问题。”“请娘娘明示。”“你究竟是谁?”“确是雷霆无误。”“跟‘衡山老人’是什么关系?”“师徒!”此话一出,万贞儿的脸上立刻罩上一层浓浓的杀机,提聚一掌真力,随时都有出手行凶的可能,道:“你确为衡山老狗之徒,此来的目的不问可知,是想对哀家不利?”血手魔君雷霆收回“擎天剑”道:“擎天剑在此,可以证明我的身份,雷霆此来,虽负有杀娘娘之命,并无杀娘娘之心,但愿矢志追随,略效犬马!”万贞儿疑云满面的道:“你凭什么让哀家相信你的话?”血手魔君的双目一阵转动,附耳跟万贞儿低语了几句,万贵妃流露出一脸既惊且喜的复杂的表情,激动异常的道:“这是真的?”“不信小弟可以带娘娘去看。”“哀家当然要去看。”“请!”“走!”说走就走,撇下一切,立与雷霆师徒如飞而去。这事大不寻常,全场所有的人,包括北毒、王立、神州四杰、庐州三凶、方少飞等人俱瞠目结舌的愣在原地。天色已晚,比武大会,亦就此全部告终。在城东的二个小胡同底,有一座废弃不用的酒坊,里面蛛封尘积,到处都是弃置破损的酒桶及制酒用具,空气里还散发一股浓郁的酒气。酒坊的房舍多已损坏,只有东北角的三间砖屋尚称完整,这正是玉面观音彭盈妹临时栖身之所,主要是基于安全的考虑,系布笠人一手所安排的。房子虽然不大,内部的布置亦颇简陋,但生活起居所需皆一应俱全。为了躲避万贞儿的缉捕,方少飞近来居无定所,并无一定的居处,顺理成章的跟着师父来到酒坊。师徒二人早已用过晚膳,屋内一灯如豆,两个人就坐在灯下苦候。他们在等卜常醒、吴元俊、包布书传来方御史与林大学士确切下落的消息,也在等布笠人来揭开有关血手魔君的一切迷雾,更重要的是,除奸报国之事万绪千头,趁大家都在京师,理当齐聚一堂,妥为运筹,以为未来作好打算。谁知,午夜已过,更楼上打出了二更天的梆声,该来的人却一个没有来。方少飞毕竟还是一个大孩子,实在有点按耐不住了,道:“师父,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彭盈妹说道:“不会的,二哥的易容术,已达炉火纯青之境,任何人皆无法识破。”“那为何至今一点消息也没有?”“也许是在公门,身不由己。”“可是,无论如何,弓先生总该来的呀。”“是呀,我们事先曾约好,今晚要在此一会。”“依师父看,是什么原因使弓先生失约?”“可能是为了血手魔君。”一语甫毕,门外步履声起,布笠人的声音接口说道:“不错,就是为了这个魔头,老夫折腾了大半夜,到现在才能抽空来。”话至一半时,人已进了屋,身后还多了一个人,是林玲。彼此打过招呼,大家在一张方桌前坐下来,方少飞声急语快的说道:“可有林伯伯跟我爹的消息?”布笠人道:“如石沉大海,一点讯息也没有。”方少飞道:“我三位师父也没有传出话来?”布笠人道:“大会一结束,所有中选的人便全被万太师父带走了。”彭盈妹道:“带往何处?”布笠人摇摇头,道:“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老贼父女此举用意何在?”“扩充实力,网罗打手,以便内压群臣,外除武林正道。”方少飞道:“血手魔君与快刀王立比武的时候,弓先生在不在场?”布笠人道:“老夫在。”林玲也说:“我也在,就站在台下不远处,那血手魔君的确历害,要不是万贞儿拦阻,我看王立一定会被他杀掉。”布笠人沉重的说道:“就算王立命丧擎天剑下,对于我来说亦毫无助益,因为万贞儿的身边又多了一个更难惹的血手魔君。”方少飞一惊,道:“雷霆师徒已归顺万贞儿?”布笠人道:“已成定局。”“莫非妖妇真的将锦衣卫指挥一职交给他?”“如无意外,明天就会走马上任。”“目前还没有新的任命。”“王立一向是万贞儿的左右手,相信一定会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这可不见得。”“为什么?”“因为雷霆与万贞儿的关系比王立更密切。”“他们是什么关系?”“师姊妹!”“哦!原来万贞儿也是衡山老人的徒弟!”林玲道:“弓先生有没有弄错,证诸今日他们相见时的情形,以及双塔寺发生的事情,他们好象根本不认识?”布笠人道:“他们本来就是一对互不相识的师姊弟。”彭盈妹道:‘同门学艺,怎么可能互不相识?’布笠人道:‘这事,老夫也同样想不通。’方少飞道:‘还有,他们二人间态度的转变,似乎完全基于雷霆那一阵耳语所致,不知弓先生的看法如何?’布笠人道:‘事实确是如此,另一个关键是雷霆好像还握有她们互为师兄妹的证据。’林玲道:‘对,没有证据,血手魔君怎么会带万贞儿亲自去看。离开校场之后,他们到了哪里?’布笠人道:‘为了揭开这个秘密,老夫曾尾随追下去,但进入西山后便失去他二人的踪影。’彭盈妹道:‘那弓先生是如何得知他们是师姊弟的关系?’布笠人道:‘是他们返回城内后,弓某从万贞儿身边亲信那里收买来的,就是为了这个消息,所以才迟到,在来此途中又巧遇林姑娘,故结伴而来。’万贞儿与血手魔君是师姊弟,确实令人吃惊不已,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一连串迷团,更使大家疑云满腹,万贞儿原有的实力,本就对群豪构成极大威胁,现在再加上血手魔君师徒,无形中妖焰更炽,方少飞等人所面对的必然将是一个更加艰困的局面。大伙儿的心情都很沉重,沉默片刻后,方少飞才说道:“三更半夜的,玲妹还在外面是否有急事?”林玲道:“两位老人家情况不明,这两天又没见到少飞哥,人家心里急得不得了,到处乱撞,要不是碰上弓先生,我还不知道神州四杰已经到了北京。”深情的望了方少飞一眼,又道:“你夜入紫禁城,结果到底如何?”方少飞闻言将入宫后的详情告诉大家,转问布笠人道:“以后的事情我也不甚了了,尚祈弓先生指点,不知纪宫人见到皇上没有?”“宫内传出消息,皇后是见到了,只是还没见到皇上。”方少飞道:“都这么久了,怎么会见不到皇上?”“主要万贞儿太专横,大家皆畏如虎狼,王皇后顾忌颇多,一直举棋不定,没敢贸然带纪宫人去见皇上。”方少飞道:“万贞儿这么厉害,连皇后都怕她?”“岂止是王皇后,满朝文武,谁个不怕,凡是招惹她的人,轻则丢官,重则丧命。像方御史、林大学士,马翰林、冯待郎这样的不畏权势,敢做敢当的人可谓少之又少。”方少飞道:“听纪宫人说,我爹曾经帮过她的忙。”“这是事实,所以老夫才叫张敏先带你去见纪宫人。”“纪宫人好可怜,孤零零的一个人住在安乐堂,她究竟犯了什么罪?”“妖妇淫威之下,那有是非可言,只不过是替皇上生了一个皇子,犯了万贞儿的忌讳,如此而已。”“皇子现在下落何处?”“据说是被一个假面人偷送出宫,寄养在外面。”“糟了!我在玉华宫时,曾偷听张敏说过,那假面人已死,皇子的下落岂不断了线索?”“可不是吗?正因为抓不到皇子,万贞儿才下令捕杀所有癞痢的孩子,包括你在内,这,就是当年方御史为什么会将你交给彭女侠,让你远走他乡的原因。”想起那段亡命的日子,方少飞余悸犹存,一想到父亲,更令他五内难安,道:“弓先生,纪宫人既然见不到皇上,能否请恭亲王出面营救?”布笠人道:“恭亲王那里,老夫与令堂大人至少已经去过三次,王爷同样心有余而力不足,几次入宫皆吃了闭门羹。”方少飞道:“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张敏唯利是图,什么样的钱他都敢赚,可否找他买消息?”布笠人道:“人是快刀王立跟庐州三凶抓的,囚禁的地方张敏也不清楚。”林玲道:“按理说应该在刑部大牢才是。”布笠人道:“弓某曾透过关系查过,不在刑部大牢,也不在东、西二厂。”林玲道:“真是急死人,纪宫人、恭亲王见不着皇上,连钱也买不到,不知道弓先生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布笠人道:“现在只有一个希望。”林玲道:“什么希望?”布笠人道:“希望卜大侠他们早报佳音。”早报佳音,对他们而言无异是一种奢望,苦候三日,竟无音讯半点。不得已,大家只好分头行事,彭盈妹借贩卖零食之便四出打听,林玲、方少飞亦四处奔波,除偶而回家看看母亲外,亦曾夜探太师府,均毫无所获。查不出铁血御史方正及大学士林田甫的下落,连万贞儿、血手魔君雷霆、快刀王立庐州三凶这一干人也突告消失不见,沉闷之中,益增三分神秘色彩。方正、林田甫究竟在何处?卜常醒、吴元俊、包布书有无发生意外?雷霆、王立、庐州三凶等人又为何消声若迹?一连串的谜团,像千斤重担般压在林玲、方少飞、彭盈妹的身上,过一天比过一年还长。五天过去了。半月过去了。已经整整过了一个月煎熬的日子。这日傍晚,玉面观音彭盈妹终于带回来一个迟来的佳音,一进门就兴冲冲的说道:“好消息,大哥已经有讯息传来。”二人迫不及待的同声追问:“什么样的好消息?”彭盈妹道:“都有,布笠人前不久曾与大哥照了个面。”方少飞道:“大师父在什么地方,其他二位师父的情形又如何?”彭盈妹道:“据布笠人说,都挺好,他们今天晚上全部要到太师府去,万贞儿父女要大宴群魔。”林玲道:“卜师父有没有说,这一阵子为何音断讯绝?”彭盈妹道:“布笠人所言不差,他们被带到一个秘密所在,由万太师父女亲自洗脑,灌输愚忠意识,雷霆、王立、刀客、侦缉手也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一方面整补,一方面协助训练新手,一直过着与外界隔绝的日子,怎会有讯息传出来。”方少飞道:“难怪近来没发现横行市街的狗腿子,原来是窝起来了。”林玲道:“卜师父有没有说,方伯伯跟我爹的下落?”彭盈妹道:“知道了,两位大人均囚禁在太师府。”方少飞道:“奇怪,我们曾经夜探太师府,怎么没有发现?”彭盈妹道:“事情紧急,时间宝贵,现在没工夫,咱们快走,在路上再慢慢说。”以最快的速度,换了一件夜行衣,眼见天已大黑,三个人随即穿房越屋而去。途中,彭盈妹道:“没有错,大哥是这样告诉布笠人的,两位大人均被囚禁在太师府。”林玲道:“弓先生怎未同来?”彭盈妹道:“他到恭亲王府去了。”方少飞道:“去王府作甚?”彭盈妹道:“弓先生叫咱们先火速找到两位大人,他去请恭亲王出面救人。”方少飞紧握拳头,兴奋不已的道:“这个办法好极了,快!”快!的确够快,夜空之中,三个人有如三缕烟,三股风,才一顿饭不到的工夫,便来到太师府的后院围墙外。墙上有一道便门,门口放着一个灯盏,点着一盏灯。彭盈妹目注墙头,学猫叫,共是两长三短,然后小声说道:“这灯盏,猫叫都是事先约定好的暗号,等一下会有人出来接应。”不要等一下,她语甫落,醉侠卜常醒已穿门而出。此时的卜常醒与往日不同,赤裸着臂膀,胸膛上有刺青的龙及字,编号是六号,腰带上插着两把刀,已是一名地道的刀客。林玲差点就要动手,被方少飞及时阻止住,低叫了一声:“师父。”醉侠卜常醒指指前院,神色凝重的道:“万贞儿的主力,今夜全齐集在太师府,等一下如与他们父女的鹰犬相遇,动作一定要快,手段一定要狠,务必一击致命,不能给对手任何反击喊叫的机会。”说罢,挥挥手,领着三人踏进紧邻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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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少飞道:“有啊,师父曾经说过,血手魔君崛起于塞外,虽然为时不久,威名却响彻云霄,打遍漠北无敌手,几乎杀光了塞外的成名人物,君临漠北,呼风唤雨,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魔王暴君。”彭盈妹道:“不错,血手魔君雷霆双手血腥,是一个十足的杀人魔王,据说,他还有一个徒弟燕无双,也是心狠手辣的角色,人称‘小霸王’,大概就是台上的这位少年了。”血手魔君雷霆的名头不小,连快刀王立、北毒石天这等一流高手亦不免怦然色变,注目以观。万大才继续问下去:“哪一位的少年又是什么人?”少年道:“小可燕无双。”万大才说道:“你们两位,是干什么的?”血手魔君雷霆答得干净俐落:“杀人的。”万大才道:“照规矩,你们二人必须一个一个的来,谁先上!”血手魔君应了一个字:“我!”“打算找那一位较量?锦衣卫?侦缉手?还是刀客?”“都不是。”“那要找谁?”“老夫想先弄清楚,,不论杀了谁,就可取得此人的地位,这话算不算数?”“君无戏言,老太师与娘娘是奉旨行事,当然算数。”血手魔君雷霆铜铃似的眸子睁得好大,从万大才、万太师、万贞儿,有及北毒石天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快力王立的身上,道:“这位可是锦衣卫的指挥,号称大内第一高手,曾一刀连砍十三颗人头的快刀王立王大人?”快刀王立道:“本官正是王立。”血手魔群君雷霆道:“老夫决定向王指挥讨教。”这话震惊全场所有的人,万大才断然说道:“不可以,你只能在锦前卫、侦缉手、刀客之中任选一人。”雷霆冷哼一声,道:“什么招贤纳士,原来只是想选一批狗腿子,雷某没兴趣,再见!”言毕,就要与徒弟小霸王燕无双挥袖而去。万贞儿忽然说道:“且慢,哀家还有几句话要说。”血手魔君道:“请娘娘示下。”万贞儿道:“雷大侠,王指挥的本领如何,天下英雄尽人皆知,你自信可赢得了王大人?”雷霆昂首,正声道:“雷某愿勉力一试。”“比武较技,刀剑无眼,除非势均力敌,最好不要惹王大人的刀,只要你能胜过刀客,哀家一定重用,将来再慢慢往上提拔。”雷霆道:“娘娘盛意心领,雷某不想屈居人下。”“本宫是为你好。”“娘娘太高抬他了。”“你坚持?”“我坚持!”“能不能再考虑一下?”“没有考虑的余地!”万贞儿知道他声名响亮,想据为己用,怕伤在王立刀下,故而一再劝阻,今见雷霆心意甚坚,心知劝亦无用,遂转对快刀王立道:“哀家想听听王大人的意见。”王立毕恭毕敬的起身说道:“承娘娘看重,王立感激涕零,雷大侠既要坚持如此,下官自当应命。”说着,人已到擂台上,双手举刀齐眉,对血手魔君道:“雷大侠,请!”血手魔君雷霆摆手,道:“慢着,敢问可以得到赏金多少?”万贞儿寻思片刻,道:“若雷大侠确有此能耐,本宫赏你五千两。”“银子!”“黄金!”“是否可以立即获得锦衣卫指挥的职位?”“果真如此,锦衣卫指挥一职自然非你莫属。”“君无戏言?”“哀家可以作主。”“好!雷霆先谢过娘娘恩典。”话一出口,身形半转,道了一声:“王大人小心了!”不待王立开口,便猝然出手,连攻三掌一指。王立见他不曾拔剑,以他的身份地位,自亦不便拔刀,同样以肉掌还击。初时王立并未觉出,这位血手魔君的功夫有何神奇过人之处,但时间一久,一过了三十招,雷霆掌力厚实,刚猛如刀,指力强劲,如锥似剑,尤其自己一手握刀,一手应战,五十合一过,便屈居下风。不禁使这位大内第一高手大大地吃了一惊,哪还敢再存丝毫轻敌自负之心,忙将佩刀往腰里一别,施出浑身解数,全力反扑。然而,血手魔君的内力好似长江大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压力愈大,弹力越强。王立一只手时屈居下风,现在双掌齐出,还是没有讨了好。双方龙争虎斗,合合分分,奇招迭出,佳作频频,看得人如醉如痴,俱皆进入忘我境界,这真是一场难得一见的大决斗!彭盈妹的注意力一直全部集中在擂台上,紧绷的心弦也一直不曾放松,却始终摸不透血手魔君用的是什么招数,道:“少飞,这雷老魔使用的招式十分怪异,似掌非掌,似剑非剑,难不成是掌中刀,指中剑?”方少飞面色凝重的道:“确是‘玄天真经’上所载功夫。”彭盈妹更加惊异,道:“雷霆发迹于塞外,始终在塞外称孤道寡,甚少涉足中原,他怎么会学得真经上的功夫?”方少飞道:“徒儿亦正为此百思不解,当年真经一度为南僧,北毒、东丐、西仙所得,但未及修练便为黑白双煞盗去,跟血手魔君好像一点关系也扯不上。”彭盈妹搜肚煎肠,凭她丰富的阅历,同样理不出半点头绪来。方少飞看看天色,道:“天色将晚,那小霸王燕无双尚未登场,除非速战速决,师父恐将无法上台。”彭盈妹道:“这倒无妨,为师的并无入虎穴的打算,昨日我们兄妹已有协议,必须留一人在外,负责联系接应工作,由弓先生统理一切。”方少飞“哦”了一声,未再言语,又将目光投注擂上。擂台上的狠斗已进入白热化,打来惊险万状,石破天惊,二人大战百十合后,王立越打越是心惊,也越打越感觉力不从心,他晓得遇上扎手货,更明白自己的生死荣辱,成败存亡,很可能就取决于这一仗。他自然不愿品尝失败的苦果,他要反击,他已经管不了雷霆是否拔剑,他决定要拔刀,刀,才是他最拿手的绝活。蓦然,刀光一闪,幻出万道金光,看在大家眼中的只是一片白茫茫的光幕,以快得无以复加的速度罩向血手魔君雷霆的身上。白茫茫的刀光之中,突然冒出一股碧绿色的光茫“擎天剑!”“擎天剑!”惊呼之声未歇,金铁交鸣之声已起,快刀王立的宝刀被血手魔君的擎天剑斩成两截,碧绿色的光幕已经送到王立的脖子上。方少飞在心底喊道:“原来假白煞是他,难怪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一念未及其他,台上又发生变化,王立见势不妙,提着一柄断刀,弹飞而起,一口气冲进万贞儿所在的彩楼。血手魔君雷霆一丝之差,咬着尾巴追上来,王立立脚未稳,雷霆剑锋已到,万贞儿陡地沉声一叱:“住手!”万贞儿绝技惊魂,突出奇招,生死一发之间,竟将雷霆的“擎天剑”架开,险险救下了王立的一条命。雷霆满面不悦的道:“娘娘怎可自食其言。”万贞儿道:“哀家判你获胜。”“不杀王立,雷某如何取得锦衣指挥一职?”“想当锦衣卫的指挥,你必须先答复本宫几个问题。”“请娘娘明示。”“你究竟是谁?”“确是雷霆无误。”“跟‘衡山老人’是什么关系?”“师徒!”此话一出,万贞儿的脸上立刻罩上一层浓浓的杀机,提聚一掌真力,随时都有出手行凶的可能,道:“你确为衡山老狗之徒,此来的目的不问可知,是想对哀家不利?”血手魔君雷霆收回“擎天剑”道:“擎天剑在此,可以证明我的身份,雷霆此来,虽负有杀娘娘之命,并无杀娘娘之心,但愿矢志追随,略效犬马!”万贞儿疑云满面的道:“你凭什么让哀家相信你的话?”血手魔君的双目一阵转动,附耳跟万贞儿低语了几句,万贵妃流露出一脸既惊且喜的复杂的表情,激动异常的道:“这是真的?”“不信小弟可以带娘娘去看。”“哀家当然要去看。”“请!”“走!”说走就走,撇下一切,立与雷霆师徒如飞而去。这事大不寻常,全场所有的人,包括北毒、王立、神州四杰、庐州三凶、方少飞等人俱瞠目结舌的愣在原地。天色已晚,比武大会,亦就此全部告终。在城东的二个小胡同底,有一座废弃不用的酒坊,里面蛛封尘积,到处都是弃置破损的酒桶及制酒用具,空气里还散发一股浓郁的酒气。酒坊的房舍多已损坏,只有东北角的三间砖屋尚称完整,这正是玉面观音彭盈妹临时栖身之所,主要是基于安全的考虑,系布笠人一手所安排的。房子虽然不大,内部的布置亦颇简陋,但生活起居所需皆一应俱全。为了躲避万贞儿的缉捕,方少飞近来居无定所,并无一定的居处,顺理成章的跟着师父来到酒坊。师徒二人早已用过晚膳,屋内一灯如豆,两个人就坐在灯下苦候。他们在等卜常醒、吴元俊、包布书传来方御史与林大学士确切下落的消息,也在等布笠人来揭开有关血手魔君的一切迷雾,更重要的是,除奸报国之事万绪千头,趁大家都在京师,理当齐聚一堂,妥为运筹,以为未来作好打算。谁知,午夜已过,更楼上打出了二更天的梆声,该来的人却一个没有来。方少飞毕竟还是一个大孩子,实在有点按耐不住了,道:“师父,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彭盈妹说道:“不会的,二哥的易容术,已达炉火纯青之境,任何人皆无法识破。”“那为何至今一点消息也没有?”“也许是在公门,身不由己。”“可是,无论如何,弓先生总该来的呀。”“是呀,我们事先曾约好,今晚要在此一会。”“依师父看,是什么原因使弓先生失约?”“可能是为了血手魔君。”一语甫毕,门外步履声起,布笠人的声音接口说道:“不错,就是为了这个魔头,老夫折腾了大半夜,到现在才能抽空来。”话至一半时,人已进了屋,身后还多了一个人,是林玲。彼此打过招呼,大家在一张方桌前坐下来,方少飞声急语快的说道:“可有林伯伯跟我爹的消息?”布笠人道:“如石沉大海,一点讯息也没有。”方少飞道:“我三位师父也没有传出话来?”布笠人道:“大会一结束,所有中选的人便全被万太师父带走了。”彭盈妹道:“带往何处?”布笠人摇摇头,道:“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老贼父女此举用意何在?”“扩充实力,网罗打手,以便内压群臣,外除武林正道。”方少飞道:“血手魔君与快刀王立比武的时候,弓先生在不在场?”布笠人道:“老夫在。”林玲也说:“我也在,就站在台下不远处,那血手魔君的确历害,要不是万贞儿拦阻,我看王立一定会被他杀掉。”布笠人沉重的说道:“就算王立命丧擎天剑下,对于我来说亦毫无助益,因为万贞儿的身边又多了一个更难惹的血手魔君。”方少飞一惊,道:“雷霆师徒已归顺万贞儿?”布笠人道:“已成定局。”“莫非妖妇真的将锦衣卫指挥一职交给他?”“如无意外,明天就会走马上任。”“目前还没有新的任命。”“王立一向是万贞儿的左右手,相信一定会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这可不见得。”“为什么?”“因为雷霆与万贞儿的关系比王立更密切。”“他们是什么关系?”“师姊妹!”“哦!原来万贞儿也是衡山老人的徒弟!”林玲道:“弓先生有没有弄错,证诸今日他们相见时的情形,以及双塔寺发生的事情,他们好象根本不认识?”布笠人道:“他们本来就是一对互不相识的师姊弟。”彭盈妹道:‘同门学艺,怎么可能互不相识?’布笠人道:‘这事,老夫也同样想不通。’方少飞道:‘还有,他们二人间态度的转变,似乎完全基于雷霆那一阵耳语所致,不知弓先生的看法如何?’布笠人道:‘事实确是如此,另一个关键是雷霆好像还握有她们互为师兄妹的证据。’林玲道:‘对,没有证据,血手魔君怎么会带万贞儿亲自去看。离开校场之后,他们到了哪里?’布笠人道:‘为了揭开这个秘密,老夫曾尾随追下去,但进入西山后便失去他二人的踪影。’彭盈妹道:‘那弓先生是如何得知他们是师姊弟的关系?’布笠人道:‘是他们返回城内后,弓某从万贞儿身边亲信那里收买来的,就是为了这个消息,所以才迟到,在来此途中又巧遇林姑娘,故结伴而来。’万贞儿与血手魔君是师姊弟,确实令人吃惊不已,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一连串迷团,更使大家疑云满腹,万贞儿原有的实力,本就对群豪构成极大威胁,现在再加上血手魔君师徒,无形中妖焰更炽,方少飞等人所面对的必然将是一个更加艰困的局面。大伙儿的心情都很沉重,沉默片刻后,方少飞才说道:“三更半夜的,玲妹还在外面是否有急事?”林玲道:“两位老人家情况不明,这两天又没见到少飞哥,人家心里急得不得了,到处乱撞,要不是碰上弓先生,我还不知道神州四杰已经到了北京。”深情的望了方少飞一眼,又道:“你夜入紫禁城,结果到底如何?”方少飞闻言将入宫后的详情告诉大家,转问布笠人道:“以后的事情我也不甚了了,尚祈弓先生指点,不知纪宫人见到皇上没有?”“宫内传出消息,皇后是见到了,只是还没见到皇上。”方少飞道:“都这么久了,怎么会见不到皇上?”“主要万贞儿太专横,大家皆畏如虎狼,王皇后顾忌颇多,一直举棋不定,没敢贸然带纪宫人去见皇上。”方少飞道:“万贞儿这么厉害,连皇后都怕她?”“岂止是王皇后,满朝文武,谁个不怕,凡是招惹她的人,轻则丢官,重则丧命。像方御史、林大学士,马翰林、冯待郎这样的不畏权势,敢做敢当的人可谓少之又少。”方少飞道:“听纪宫人说,我爹曾经帮过她的忙。”“这是事实,所以老夫才叫张敏先带你去见纪宫人。”“纪宫人好可怜,孤零零的一个人住在安乐堂,她究竟犯了什么罪?”“妖妇淫威之下,那有是非可言,只不过是替皇上生了一个皇子,犯了万贞儿的忌讳,如此而已。”“皇子现在下落何处?”“据说是被一个假面人偷送出宫,寄养在外面。”“糟了!我在玉华宫时,曾偷听张敏说过,那假面人已死,皇子的下落岂不断了线索?”“可不是吗?正因为抓不到皇子,万贞儿才下令捕杀所有癞痢的孩子,包括你在内,这,就是当年方御史为什么会将你交给彭女侠,让你远走他乡的原因。”想起那段亡命的日子,方少飞余悸犹存,一想到父亲,更令他五内难安,道:“弓先生,纪宫人既然见不到皇上,能否请恭亲王出面营救?”布笠人道:“恭亲王那里,老夫与令堂大人至少已经去过三次,王爷同样心有余而力不足,几次入宫皆吃了闭门羹。”方少飞道:“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张敏唯利是图,什么样的钱他都敢赚,可否找他买消息?”布笠人道:“人是快刀王立跟庐州三凶抓的,囚禁的地方张敏也不清楚。”林玲道:“按理说应该在刑部大牢才是。”布笠人道:“弓某曾透过关系查过,不在刑部大牢,也不在东、西二厂。”林玲道:“真是急死人,纪宫人、恭亲王见不着皇上,连钱也买不到,不知道弓先生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布笠人道:“现在只有一个希望。”林玲道:“什么希望?”布笠人道:“希望卜大侠他们早报佳音。”早报佳音,对他们而言无异是一种奢望,苦候三日,竟无音讯半点。不得已,大家只好分头行事,彭盈妹借贩卖零食之便四出打听,林玲、方少飞亦四处奔波,除偶而回家看看母亲外,亦曾夜探太师府,均毫无所获。查不出铁血御史方正及大学士林田甫的下落,连万贞儿、血手魔君雷霆、快刀王立庐州三凶这一干人也突告消失不见,沉闷之中,益增三分神秘色彩。方正、林田甫究竟在何处?卜常醒、吴元俊、包布书有无发生意外?雷霆、王立、庐州三凶等人又为何消声若迹?一连串的谜团,像千斤重担般压在林玲、方少飞、彭盈妹的身上,过一天比过一年还长。五天过去了。半月过去了。已经整整过了一个月煎熬的日子。这日傍晚,玉面观音彭盈妹终于带回来一个迟来的佳音,一进门就兴冲冲的说道:“好消息,大哥已经有讯息传来。”二人迫不及待的同声追问:“什么样的好消息?”彭盈妹道:“都有,布笠人前不久曾与大哥照了个面。”方少飞道:“大师父在什么地方,其他二位师父的情形又如何?”彭盈妹道:“据布笠人说,都挺好,他们今天晚上全部要到太师府去,万贞儿父女要大宴群魔。”林玲道:“卜师父有没有说,这一阵子为何音断讯绝?”彭盈妹道:“布笠人所言不差,他们被带到一个秘密所在,由万太师父女亲自洗脑,灌输愚忠意识,雷霆、王立、刀客、侦缉手也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一方面整补,一方面协助训练新手,一直过着与外界隔绝的日子,怎会有讯息传出来。”方少飞道:“难怪近来没发现横行市街的狗腿子,原来是窝起来了。”林玲道:“卜师父有没有说,方伯伯跟我爹的下落?”彭盈妹道:“知道了,两位大人均囚禁在太师府。”方少飞道:“奇怪,我们曾经夜探太师府,怎么没有发现?”彭盈妹道:“事情紧急,时间宝贵,现在没工夫,咱们快走,在路上再慢慢说。”以最快的速度,换了一件夜行衣,眼见天已大黑,三个人随即穿房越屋而去。途中,彭盈妹道:“没有错,大哥是这样告诉布笠人的,两位大人均被囚禁在太师府。”林玲道:“弓先生怎未同来?”彭盈妹道:“他到恭亲王府去了。”方少飞道:“去王府作甚?”彭盈妹道:“弓先生叫咱们先火速找到两位大人,他去请恭亲王出面救人。”方少飞紧握拳头,兴奋不已的道:“这个办法好极了,快!”快!的确够快,夜空之中,三个人有如三缕烟,三股风,才一顿饭不到的工夫,便来到太师府的后院围墙外。墙上有一道便门,门口放着一个灯盏,点着一盏灯。彭盈妹目注墙头,学猫叫,共是两长三短,然后小声说道:“这灯盏,猫叫都是事先约定好的暗号,等一下会有人出来接应。”不要等一下,她语甫落,醉侠卜常醒已穿门而出。此时的卜常醒与往日不同,赤裸着臂膀,胸膛上有刺青的龙及字,编号是六号,腰带上插着两把刀,已是一名地道的刀客。林玲差点就要动手,被方少飞及时阻止住,低叫了一声:“师父。”醉侠卜常醒指指前院,神色凝重的道:“万贞儿的主力,今夜全齐集在太师府,等一下如与他们父女的鹰犬相遇,动作一定要快,手段一定要狠,务必一击致命,不能给对手任何反击喊叫的机会。”说罢,挥挥手,领着三人踏进紧邻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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