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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读小说网 www.wdxsw.com,极恶梅关系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濒地坐起身,他双目如电的瞪着前方,阕暗的色调像是无止境的延伸,由眼前的暗夜迤逦向茫然的彼岸;浓重的孤寂从梦里追杀到现实,梦境中的陈年孤泪化为此刻满身的冷汗,在这么个腊月的风雪夜。

    有个记忆正在干扰他。率先涌上的不悦令他拒绝去想出那记忆的真切原貌。

    下雪了──

    他看到几片雪白小点从半掩的窗口飘进来,在微弱的月光投射下,份外晶莹,像暗夜里最华丽的妆点。推被下床,一身的单衣似是耐不住冬寒的侵袭,但他并无添衣,仅仅抓来一块布巾擦拭头脸上的汗渍。

    走近窗边,推开所有的遮掩,任那雪片飘进,扑向他壮伟的身躯,一树招展的梅花也同时映入他眼廉。

    清清淡淡的香味迎面而来,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白日人多气杂,不觉这香气,一入了夜,人静了,杂气敛尽,香味便缭绕了起来。

    他是个粗鲁汉子,从不识花香,但独独深记梅花之名。当初在此建寨也不让人砍去这株象征女性化的花树;冬天一到,满树的白,总让他扬起一种爱恨交织的感受。

    究竟是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有个女声这么问着。

    他瞠目一僵,没有回应,浑身肌肉倒是自动绷紧,仿佛随时可以跳得半天高,并一把摘下那个不知死活女子的头颅。

    目光往上移,首先看到一双晃动的小脚与在夜风中微漾的白色裙摆;再更上面一些的逐渐看去,最后定点在女子写满好奇的面孔上。

    是她!果然是她!不然还会有谁!

    那个许久以前如阴魂般隐形、逗弄着他的女人!

    那个在十数日前轻易从他钳制中松脱,消失在市井间的女人!

    那个撩起一幕幕他不愿回想起来的记忆的元凶!

    她正端坐在梅树上,一副乘凉的架式。但现下是冬天,除非她有冻成冰棍的嗜好,否则她最好立即下来。简直是疯了!这种风雪夜,这种冻死人的气温,更别说是在山上了,她到底有没有一点照顾自己身体的常识呀!

    无名火倏地一旺,他探手如电,想也不想的抓住她左脚踝,硬生生往屋内扯进。

    梅顺着他的力气,漂亮的飞跃了个弧度,踢开了他的手,踩了他肩膀借力,然后越过他,轻飘飘的坐在桌案上;几片依恋在她身上的梅瓣微散在周身。

    “你的思绪很乱耶,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毕竟是唯一和她生活过的人类,莫怪她愈来愈关心他,居然还愿意现身找他闲聊呢。

    认识了幼年那个爱吃爱哭的常孤雪后,实在很难再把成年的常孤雪当陌生人看,即使他对她依然很不熟,更甚者还对她目露凶光哩。不过她是雍容大度的梅神,不会跟人类一般见识。

    反正他只要经由她的努力去变成好人就可以了,其它杂七杂八的爱恨情仇与她不相干啦。

    “你是谁?”他僵声问着。背对月光的面孔看不清表情,只两道灼然的眸子投射出威胁。

    月光斜探进来,稀微的银光正好笼罩住梅的身形,也照亮了她那张淡然而轻松的娇容。

    “我叫梅。”她大方的介绍自己,不顶介意对方的声音闷窒得像犯牙疼。

    “你来做──”梅惊呼:“哎!这幅画!”她看到一幅画满红梅的画正突兀的垂挂在严肃僵硬的男性卧房中。

    不知为何竟会感到一种赤裸裸的狼狈,他低吼:“你最好闭上你的嘴!”

    “我为什么要?你的品味实在很差!不是我在说,这么俗气的画也敢挂,之前我不是说它很丑,都把花儿画俗气了吗?”

    “你你”当然,他不会承认他的确分不出画的美丑,一如他搞不清楚为何世人称颂什么花儿高贵〔么花不值一睐而他却看不出分别是相同的道理。事实上,他觉得天下万物全都他姥姥的一样就是了!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还分什么俊丑美怪的?莫名其妙!“你管我品味好不好!”他最后叫道。

    梅想了下,觉得也对。

    “是的,土匪只要认得金银财宝就行了,是不需要培养品味”说到这个不免又叹息。“也幸好你没什么品味,否则我真怀疑你如何跟那些女人睡觉。你那二十七个女人哪,简直是──”很叹息。

    “什么二十七个女人?”他不解。

    “你现在有二十七个小妾不是吗?还是十来日不见,你又多了战利品?几个?

    有没有入眼一点的?”人家历代的霸王山贼什么的,都懂得收集美女来壮大自己的后宫,即使是再没品味的男人也懂得“美女”二字如何书之,偏他硬是与人相反。

    可悲复可叹哦!

    常孤雪迫近她,咬牙道:“我没有女人。”天知道他干嘛对她说明,但天杀的他就是不要她误会,不要她认为他的生活婬乱!

    “咦?骗我!”她瞄他,明明上回数过的。

    “我何必骗你!”他没料到居然有人敢对他的话质疑。

    他最好明白没事别对神仙说谎,因为那是马上就会被拆穿的。梅伸出手指往回算着,一边还分神的回道:“对呀,你何必骗我?你有那么多女人不是被当成很风光的事吗?虽然她们是丑了点──胖的过胖,瘦的过瘦,不胖不瘦的又太老,天哪!拜托你有品味一点,噎!”算完,怔住,闭嘴,然后不可思议的瞪着那张已被数落到青面獠牙的大胡子脸。呀呀

    不、不会吧!

    这家伙的女人群都不见了!

    “你怎会没有女人?”

    “你哪只眼看到老子有女人!”砰地一拳,槌在她身侧的桌面上,当下穿出一个窟窿,显示这男人被招惹出汹涌的怒气了。

    “老子?老子不是叫李耳?是春秋时代的人。我只是在问你有没有女人,你做哈顾左右而言它的说别人?怎么?你跟他很熟吗?”别攀亲带故好吗?她再瞄他。

    被她气死!

    “老子就是我!那只是一种自称!”

    她皱眉的抬起右手,将他迫近的大脸推出一点距离。

    “别那么近。”

    “怕了?”他冷笑。每个人都震慑于他的气势,就不相信她能成为例外。

    她点头。“嗯,那种臭味是有点可怕。麻烦你再退开一些。”探手入袖掏出一瓶梅香精,在四个方位泼洒几滴,以期让屋内芳香处处,驱走所有臭味。

    “你你你”他张口似是欲吼──

    她很大方的将剩下的香精倒入他嘴中,笑道:“不客气。嘴巴可以合起来了,不然香味会跑掉。”

    颁!

    别山在冬雪夜里爆发,狂兽从冬眠里咆哮醒来,常孤雪将所有的人集合起来,不是为了下山打劫,不是为了操练,而是,找人──

    “她叫梅,一个女人,穿白衣白裙,大家分头去找她出来。”简单却笼统的指令,很理直气壮的发出。

    苦了一票摸不着头绪的人。昨天深夜才被不知为何抓狂的寨主吓得三魂七魄全离家出走,至今尚未完全招回,才苦恼着要怎么替寨主重建他那一夜之间变成废墟的院落,没料到又被派下了这桩差事。

    对于贫乏得可怜的形容,他们压根儿想像不出那个叫“梅”的女人可能长成什么样子。

    伏勇是第一个斗胆发言的人。

    “老大,你多说一些吧,让我们知道她的特征。”

    特征吗?

    “她行为极之莫名其妙。”没错,这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够特别了吧?

    呃众人眼前飞过一只呱呱叫的乌鸦。

    钟南山是第二个鼓起勇气发问之人。

    “寨主,我们的意思是,她身上有无明显可辨识之处?比如痣、疤痕什么的。”

    真烦!他以为他已说得够清楚了!

    “她长得可以看。”对,她并不丑。

    第二只黑色的乌鸦再度飞过众人眼前。拜托!有谁是不能看的吗?除非那人没有五官。

    大伙接着把目光传向寨子里的三把手于莽,暗示该他发问了。

    于莽平日嚣张归嚣张,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直接招惹老大。显而易见的,他一副“不干老子事”的表情硬是要撇清,不肯担当起堂堂三寨主的道德勇气。

    最后大家以目光推来诿去,仍是丢回钟南山这个老好人身上。

    “寨主,可不可以形容得更多一点?”

    “我说得还不够多吗?难不成还想要我画出来呀!”他不悦的叫。

    “如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太好了。”少根筋的伏勇搔了搔乱发,煞有其事的同意。

    “老子又没学过,哪会画!简直是找他麻烦!

    “试试看嘛。”有人开口,一副兴致勃勃的语气。

    页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再不发威,这些手下还当他是不中用的病猫,常孤雪吼道:“是哪个说要试的?给我出来!老子一拳送你上路!试试看你是会上西天还是下地狱──”“当然是上去呀。”梅伸出一指比着天空,很理所当然的表情。当众人全被寨主的火气吓得抱头鼠窜后,唯一还站在原地的她便显眼了起来。

    “你!你”哑口无言。乍见她,倒忘了要说些什么,要怎么反应──

    梅左手拿羊皮卷,右手拿炭枝,走近他。

    “来呀!没有人画过我,既然你提议要画,我也就大方的赐给你这个机会,不必太感动。”

    “感动”因为太震惊于她的大言不惭,教他话也说不全,任由满腹盛燃的怒火闷着烧

    败旺很旺的烧着!

    “就说别再感动下去了嘛。快画啦。”这家伙怎么长到二十四岁了仍像小时候那样的呆头呆脑?

    “你──”还没为她的不敬发出暴吼,低头不经意看到她塞在他手中的东西,又轰出另一把怒火──

    “谁准你拿我的羊皮卷!”

    “不然你想用什么作画?”梅对巨大吼声的感受力其实并不强,只当常孤雪天生爱练嗓子,不知是几岁饕成的坏习惯,改明儿应该回到过去劝劝他,免得四十岁不到便加入破罗嗓的行列。这山寨又不缺锣鼓什么的,他练那么勤作啥?当土匪又不是声音大就可赢人的。

    “我没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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